“嗯?”
朱翊钧听得一愣。
“钧儿你有所不知……当初,是为娘私下找了方逢时、王崇古和张学颜几个老臣出面,为向枫求情的……”
“啊!”
朱翊钧听得一惊。
当年,方逢时等几个老臣专门为向枫求情,朱翊钧还觉得奇怪,以为是向枫的能耐大。当时由于难以言状的时局原因,为了笼络重臣,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任由湖广一地缉拿,没想到这背后有陈太后参与。
“母后,你这是为何?那向枫不过是一低阶武官……”
“因为向枫……他是闻亮之先生的孙女婿……”
“啊?!”
朱翊钧又是一愣。
“闻老先生的孙女婿?孩儿还是头一回听说——闻老先生不是无儿无女么?哪来的孙女?”
闻照庭是父皇的老师,这个朱翊钧是清楚的,小时候也曾见过闻照庭两次,只是那时候他太小记得不深而已,自他十岁登基后就再也没见到此人了,不过一直晓得这人的存在,也多次听人讲起关于他的一些事。
陈太后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呼吸也有些重了起来。
“亮之先生……他是无儿无女,他那孙女,应......应该是领养的吧。亮之先生待之如至亲,疼爱有加......这次湖广遭乱,听说亮之先生他......”
“他怎么了?”
“他被贼人当街杀死了......”
“啊!”
朱翊钧吃了一惊,他还未得到此信息,当然这对他也并不重要,下面的人不会特意禀报此事。
“钧儿,先帝和为娘,一向敬重亮之先生……那向枫之前纵有千般错,念他今番为朝廷立了大功,看在亮之先生的情面上,恳请钧儿对他网开一面......为娘从不过问政事,也算是求钧儿这一回了……”
陈太后说得神情悲切,举巾拭泪。
朱翊钧一见心中大异,连忙起身道:“母后勿要为此伤身!孩儿晓得分寸,自当妥善安排,请母后放宽心!”
陈太后发觉自己方才有些失态,连忙正襟危坐起来,又道:“钧儿,这是为娘的一点私心,你莫要跟李太后说,免得她又......”
朱翊钧点头道:“母后放心,孩儿不会说的。”
母子两人又聊了一会,朱翊钧就起身拜辞了。
见皇帝出了宫门,陈太后的神情颇为没落,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暗自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