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刑的衙役竟然有些害怕起来,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跳加快,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一旁的游安看得也是心里发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此人了。他审讯犯人无数,没有人能挺过这“拉锯”之刑,更别说今日施了三种刑——这向枫还真是不一般。
“头,这......”
一个衙役终于忍不住了,扭头问游安一声。
“收了,改日再来——他爷的!叫人给他弄点吃的。呸!”
游安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将跟前的一条木凳踢到在地,大步走上木梯出去了,其余的人也慌忙丢下向枫离开了。
疼痛感依旧遍布全身,向枫感觉身心俱疲,不禁呻吟了几声,他现在最大的渴望是能喝几口水,墙边那木桶里就有水,可身体被铁链系着,根本无法上前。
约莫个把时辰后,头顶的铁板再次被打开了,一个衙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竹篮下来了,终于给他送饭来了。
那衙役四十来岁,一下来就骂骂咧咧的,说自己倒霉摊上个苦差事,到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侍候犯人。
他把灯笼举到向枫面前看了看,随口骂了一句“费油货!”,随后将灯笼搁在桌上,拿起篮子里的饭食走了过来。
“你个贱骨头,费油货!早招了不就不用爷侍候了?链子不能解开,还得要爷喂你吃,爷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哦!”
泥碗里装的是糠粉绊着几粒米熬成的稀粥,衙役将碗举到向枫的嘴边。
“别磨蹭,快给爷吃了,爷还有事要忙呢!”
向枫根本不理会衙役的无礼,在嘴唇挨着碗边的一瞬间,他张开嘴大口地吃起糠粥来。这一刻,他好像已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糠粥是凉的,有一股难闻的酸味,可在向枫嘴里却如甘似饴,几大口就吃了个底朝天。
向枫舔了舔嘴巴,问道:“还......还有么?”
“有你个鬼哟!真个是饿死鬼投胎……”
衙役转身提篮就走。
“兄弟,那……桶里有水,能......能不能,搲一碗给我喝?”
“阿呸!你以为爷真个是来侍候你的?!”
衙役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吃饭喝水是人的必须,再大的疼痛都可以忍受,唯独这饿和渴最是折磨人,特别是对一个有求生欲望的人来说。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这真是至理名言,向枫感觉有了些许精神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应该是过去了一日,游安又带着那帮衙役过来,依旧是让向枫招供。
向枫依旧说没什么可交待的。
在游安的示意下,衙役们轮番对向枫抽打,将点燃的香在他身上烙梅花印,用打湿后的黄表纸蒙在他口鼻上让他几近窒息,最后又是一顿“拉大锯”刑罚。
向枫咬紧牙关一直挺住。
游安过来一把抓住向枫锁骨用力一捏,向枫抵挡不住痛晕了过去。
当晚,向枫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没有一丝精神,身痛欲裂,口干舌燥,嘴唇起了水泡,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恍惚之间,向枫感觉到室内出现了一条大蟒蛇,那蟒蛇游了过来一下缠在他身上,吐着舌信,有一股极浓的腥味扑面而来。
向枫的双手不能自由活动,他忽然张嘴猛地朝大蟒咬去,一口咬在大蟒的脖子上,随即感觉到有一股腥臊的液体进入口中。他如饥似渴地吮吸着那液体,直到感觉肚子吸饱了才松开了口。
随后,向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