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言语刻薄的柴夫人,当着薛若妤的面,倒也慈爱起来:“身子还是不好吗?可有照着方子吃药?”
薛若妤这才缓缓收回视线,轻晃了晃手中被吓哭的唐致宁。
“多谢母亲和姨母关心,若妤一直都有认真服药,今日也是想起身走走,却不想在母亲和姨母面前失态了,只是我如今唯有致宁这一个血亲了,不敢再让他有半分不妥。”
她声音有些虚弱,带着沉闷的喘息声,这是气血亏虚到了极处才会有的模样。
唐夫人面露心疼:“好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此处风大,快带致宁回去吧。”
……
薛执宜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有些失神,那带着疏离和防备的眼神犹在眼前。
可是她衣衫潮湿地被挡在在唐府外时,又是薛若妤让人传话,允她进门的。
为什么薛若妤不能如傅泠那般,对她全然刻薄寡恩呢?若是如此,她如今心中至少不会这般愧疚。
入夜。
不在宫中,霍无忧愈发堂而皇之,毫不遮掩地进了她的寝屋,见她面有愁容,问她:“心情不好?”
薛执宜不言,只点了点头。
忽地,她只觉唇上一温,一股清甜在口中化开。
只见烛火下,霍无忧轻笑一声,眸中似含着无边春色,明媚如在她脸上撒了一道暖黄的光。
“听说人饿的时候心情会格外差,我见外头街市上有人卖叶儿糕,便买了些尝尝,如何?”
口中的味道绵软,泛着丝丝清甜,这叶儿糕并非什么名贵糕点,但如今江州闹着灾,还能吃上这样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霍无忧说得轻松,但想来也是奔波了一阵儿才买到的。
薛执宜未答,嘴角却是不自觉噙着一抹弧度,又吃了一块。
见她笑了,霍无忧支着脑袋,眉目间也多了些许欢欣。
“你方才出门去了?”薛执宜问他。
“嗯。”他道:“去见了江州暗桩里的人。”
霍延出事的这三四年里,霍无忧仔仔细细将霍延留下来的人安排在大雍各处,为他收集情报提供便利。
“可是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