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进京勤王

在如此严密的包围之下,就算他们两人就这么进入府中,朱棣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毕竟,朱棣手下不过只有区区一两百名家丁而已。即便其中或许存在一些武艺高强的武将,但想要以一敌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代表着皇帝陛下的权威。如果朱棣胆敢对他们轻举妄动,那就等同于公然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想必朱棣绝无胆量去做。基于这样的判断,两人从心底里坚信朱棣绝对不敢有所行动。

于是,张昺与谢贵相互点了点头,表示达成共识。随后,在道衍的带领下,他们并肩走进了王府大门。而张信,则被委以留守府外、统领士兵的重要任务。这既是一种安排,也是给他们自己留一条后路。倘若朱棣果真不顾一切地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张信便能立刻率领城外的大军冲进王府,营救他们于危难之间。

然而,让张昺和谢贵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正是这个看似周全的决定,最终却成为了他们走向死亡的催命符。

张昺和谢贵皆是身着平素里常穿的鲜艳夺目的红色朝服,不紧不慢地紧随在那位一袭黑衣的老僧身后,就这样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燕王府的正堂徐徐走去。两人脚下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实而自信,仿佛王府之外那严阵以待的三千军马给予了他们无尽的安全感,使得此刻的他们心中充满了底气。

不多时,三人便已抵达正堂。只见朱棣端坐在那张象征着燕王府地位的主位之上,气宇轩昂。相较于不久前谢贵前来府中探视之时,那时的朱棣竟赤条条地在后院疯狂奔跑,而如今眼前的朱棣已然发髻整齐端庄,面容干净清爽,再配上那一身新制的深红色衮龙袍,更是将其王者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此形象,任谁也难以将之与前些时日那个疯癫痴狂之人联系到一起。

朱棣的身后笔直站立着的,乃是他的两位爱子朱高炽和朱高煦。这兄弟俩倒是没什么变化,一胖一瘦。

而在大堂的左侧,依次落座的尽是朱棣麾下那些声名远扬的得力战将,诸如张玉、朱能、张武以及丘福等人。这些猛将个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他们也正是张昺和谢贵此次前来所假借理由欲行接管之事的燕王府属官。至于大堂的右侧,则空荡荡一片,显然是特意留给张昺与谢贵二人的座位。

只见张昺和谢贵两人缓缓走来,朱棣脸上挂着笑容,手臂轻轻一挥,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示意他们二人入座。这两人倒也不拘谨,向朱棣行了个礼后,便径直走到朱棣右手边的座位处,稳稳地坐了下来。

张昺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开口说道:“燕王殿下,听闻您的病已经痊愈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这病情好得如此之快,着实令人惊叹啊。”

朱棣听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笑罢,他看着张昺,语气轻松地说:“张大人,您就别打趣本王啦。其实呢,本王这场病啊……”说到这里,朱棣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快速扫过面前的二人,然后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继续说道,“全都是演给你们看的。”

张昺心中猛地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朱棣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将这件事情说出口。尽管彼此心知肚明,但这样公然挑明,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然而,张昺毕竟久经官场,他的脸色瞬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只见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几缕胡须,淡淡地问道:“不知殿下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要这般欺瞒我等呢?”

朱棣此时笑意更盛的问道:“张大人当真不知?”他那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张昺。

就在张昺正欲开口回应之时,朱棣却突然抬起手来,轻轻一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紧接着,朱棣缓声道:“无妨,真不知或假不知都并无大碍。毕竟,无论是张大人还是谢大人,皆是我大明之肱股、国之栋梁啊!本王今日特意邀二位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

听到这话,张昺与谢贵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忧虑和不安。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陪朱棣继续这场未知的戏码。于是,张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殿下但有所命,只管吩咐我等便是。万万不可言及‘求’字,此乃折煞我等了。”

朱棣闻言,再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洪钟大吕般响亮,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动起来:“哈哈哈哈,好!张大人爽快!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本王此番欲恳请二位相助,一同进京勤王!”

张昺原本正襟危坐于椅上,面色沉静地端起一杯茶,想要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轻抿一口。然而,就在他将茶杯凑近唇边之际,“进京勤王”这四个字宛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击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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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张昺手一抖,那精致的茶杯竟脱手而出,直直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茶水四溅开来。

坐在一旁的谢贵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愕与愤怒。只见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瞪大双眼直视着朱棣,高声吼道:“燕王莫非是想造反不成?”其声音之大,仿佛能震破屋顶一般。

面对谢贵的质问,朱棣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缓缓开口回应道:“造反?不不不,本王此次乃是率军回京勤王,此乃靖难之举。”说完,他轻轻端起另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目光始终平静如水。

听到这话,谢贵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步跨到朱棣面前,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大声喊道:“如今天子圣明,国朝安定,君臣之间亦是和谐融洽。燕王啊燕王,您究竟要勤哪门子的王?又要靖谁的难!”

朱棣依旧稳如泰山般端坐着,也不恼怒。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伸手握住身旁放置的一把长刀,而后迈步走向摆在不远处放着的一个大西瓜。

随着一声脆响,长刀干脆利落地砍入瓜身之中。紧接着,朱棣手法娴熟地开始切割起西瓜来。与此同时,他嘴里仍不停歇,继续说道:“即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也深知家人应当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然而,我身为当今圣上的亲叔父,如今却连自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以保全。试问,这样的天子怎能称得上圣明?再者,天子身旁那些个臣子,肆意挑拨离间我与圣上叔侄间的骨肉亲情,他们难道不是奸佞之徒吗?依此情形看来,你说说看,本王所为是否算得上是靖难呢?”

谢贵刚要反驳,朱棣转过身来,手中抱着的半个西瓜被他用力的砸在地上,口中还说出了那句“如此天子,不要也罢!”

就在西瓜落地之时,早有两个死士从张昺谢贵二人座位身后的屏风中冲出,再到二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然两把寒光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张昺感受到颈部传来的寒冷,冷冷的看着朱棣问道“殿下,我二人乃是朝廷命官。”

朱棣嘲讽的笑了一下“你二人若是助我,那便是朝廷命官,不助,那便是本王靖难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