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舔了舔发干的唇角,涩声开口,“公子,府外最近多了些奇怪的人,他们成日里在府外转悠,却也不出手,仅是监视的样子,三日前,属下跟踪这些人,发现他们并不像我北楚人,属下不放心,怕他们对王府不利,于是想禀告王妃知晓,不曾想……属下,属下无意间听到王妃和郡主提到……提到……”
“提到什么?”卫末追问,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竟有种感觉,接下来话可能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弦月怜惜地看了眼公子,一咬牙,便说了出来,“王妃似乎提到公子的身世,那天主院里没几个人伺候,丫头婆子们皆不在,仅有王妃的四个贴身侍婢把守在门口,您也知晓,王妃武艺高超,属下不敢靠太近,恐被发现。”
弦月缓了口气,接着说,“公子,您乃临阳王府唯一血脉,又系王妃亲子,王妃提到你的身世,实属好生奇怪,属下不明白,又恐坏了公子的事,不得已只好亲自走一躺,将此事告知公子知晓,公子,接下该怎么办?”
久久没得到回应,弦月抬起头,坐在上首的公子,脸埋在阴影里,烛火昏暗,明明灭灭的看不清公子神色,也猜不出公子在想什么。
“公子?”她再次提醒,时间紧,这次秘密出府,府里只有清松主持大局,她怕出茬子,得抓紧时间赶回去帮忙。
“叫阿三全力帮你查清此事,万不能惊了母妃,若有困难,可请师傅帮忙。”
卫末站起来,眸光锋锐,神色意味不明,“多注意长姐,她心计比不得母妃,也容易露出破绽,一旦有眉目速来报与我,你可明白。”
“属下遵命。”
“去吧。”卫末挥手,待弦月离开,他复又抚着额头坐下,脑中久久皆是那两个字,滔天骇浪也不为过,身世,为什么?
他不是母妃生的?
回想这十年,母妃对他冷冷淡淡的样子,好似都有了解释,虽自幼对他严格教导,但那些曾令他困惑委屈不忿的满腔疑问,亦都有了答案。
他是临阳王府唯一的子嗣,年已十八,与他同龄的凤阳世子凤回,清阳郡王凤纯,定国侯世子季秀,出娘胎就被封世子,而他却还只是一介清清白白的公子。
自己幼时曾稚言长大想当将军,将来帮母妃上阵杀敌,母妃一句临阳王府血脉不丰拒绝了他,长大后,不许他习祖上传下来的兵法,宁愿让外人来教他武功,也不授他临阳王府子弟专习的卫氏枪法。
他习不得,旁系堂兄却可以。
想入朝做官,母妃亦是极力阻止,连皇上下旨也不行,生生将他困在佛堂一月有余,至到他打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