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虽然小,却能感受到老夫人对他的疏远。
大一些,他听丫鬟们提及母亲的死,便跟老夫人有了隔阂。
现在想想,当年若没有老夫人护着,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老夫人去世时,他在院外守灵,虽是做了为人子孙该做的事儿,他却没把老夫人当成自己的亲人。
他错了,母亲的死,不该是他仇视这个家的源头。
想到阿姐病愈后对他的关心,还有父亲派去照看他的人,或许这个家并不冷漠,而是他从未融入这里。
诗会前一日,岳契去见了岳庭年,表示一切听从父亲安排,他想成为阿姐的弟弟。
岳庭年没看错这个儿子,当天便让管家准备,七日后开祠堂,让岳契认祖归宗。
岳潼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选衣服,她看着铜镜里一身嫩黄色罗裙,笑颜如花的自己,开口道:“就选这套了。”
芽芽帮岳潼把新衣服换下来,“小姐穿什么都好看,相爷还问您,明日需要岳契少爷陪您去吗?”
想了一下弟弟耿直的德行,岳潼摇摇头,“算了,等他认祖归宗后,多的是这种场合。”换上常服,她把脑袋上的簪子薅去一多半,“舅舅那边回信了吗?”
芽芽摇摇头,把梳妆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首饰收好,“并未。”
岳潼不解,左相府和天霜阁之间都是信鸽来往,速度很快。
她写信已经有一段时间,难道舅舅不愿配合,可就算如此,也不该全无音信。
“准备纸笔,我再写一封。”岳潼除了担心自己这边的事儿,还担心舅舅的情况,毕竟上次舅舅走的很急。
这一次,岳潼并没有指名送给封钺,而是送去天霜阁的消息收集处。
只要舅舅没跟她断亲,她送去的信件,必然有人回复。
就在岳潼奋笔疾书的时候,门卫前来汇报,锐王的马车停在门口,说是来接大小姐的。
岳潼险些没把墨汁甩信纸上,陆云槿又搞什么?
“我知道了,马上出去。”岳潼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停笔的意思。
门卫只能按照小姐的话回,虽然很怵锐王,但他是左相府的门面。
写完信后,岳潼交给芽芽,她的贴身丫鬟越来越万能了。
“小姐,您就这么出门吗?”芽芽见自家小姐一身简单到寒酸的装扮,忍不住提醒,很多小家碧玉都比自家小姐身上的饰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