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典墨是张扬大胆,爱意缱绻;楚恒是七情隐忍,自卑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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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在爱意包裹下历练长大的孩子,一个是自幼看尽悲欢离合后筹谋城府的公子。
他们,真的很不一样。
“初桂时节,晴空清甜如蜜,不知诸位……可觉欢喜。”
楚恒直立时,似还有些隐隐的颤抖,不知是否因体力消耗太过之故。原来,他身形比大寒都差不了多少,肩膀宽厚,腰部线条流畅,紫衣垂绦,一如当年西南之面。
珈兰眼中微湿,喷薄翻涌的思念忽地寻到了出口,不知是几分欣喜、几分惊艳。美人凝泪,涟涟空蓄,个中更有千般哽咽,万点水光,无从分说。
她此刻哪还顾得上身后那些同样讶异的秦家军将领,独自提裙迈入了院中,竟是半行半走地向着楚恒靠近。众目睽睽之下,那最为大胆的女子竟不管不顾地扑入楚恒的怀中,埋首在他胸前,声咽气堵,汪汪滚下泪来。
浓厚的墨竹香气霎时将她包裹。
秦苍浑身一震,愕然瞥了眼秦典墨,却见自家孙儿只垂首不言,双拳紧攥,恍若未闻。阎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慌忙右撤了一步,别过脸去,生怕瞧见什么非礼勿视之事。
反观院中相拥的男女,楚恒的身形只稍稍后退了半步,不说斥责她的失礼,反而抬了左手,连同她背上的双剑一并环入怀中。
“好似瘦了?”他知道胸膛满溢的心跳意味着什么,压低了声,温和问道。
“没有。”珈兰轻声答了一句,抽噎一声,更埋低了头,侧耳听着他震耳欲聋的欢喜。
“好了,”楚恒紧了紧手臂,眼中的柔意惊着了院中的众人,刺痛了秦典墨的眼,“我撑不久。”
珈兰顿了顿,有些不舍地稍稍松了手臂,惊愕地对上楚恒满是笑意的目光。待确认了对方眼中的深意,她故作羞怯地低了头,泪水染湿了他好大一片衣襟,当真是失礼之极。
楚恒的大手转而摁上珈兰身后的长发,将她深深埋入自己怀中,顺势把自身的一些重量稍稍往她身上压了些。
她也知道,楚恒的腿,没有那么快复原,只将双臂环得紧了些,暂作他的拐杖。
我唯一保守着,他永远也不会承认,也不敢承认的秘密。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已足以令我穷极此生。
“原来……”秦苍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天人交战了许久,才开口道,“公子的身子……”
“有神医相助,不算得好,吊着口命罢了。”楚恒抬眸时,又恢复了素日的冷静淡漠,自嘲道,“这外头兵荒马乱,外祖不若入内说话,也省得被梁人听去,反倒不好。”
“公子所言甚是。”秦苍担忧地瞥了眼自己的孙子,抬手示意众人,“臣等,恭敬不如从命。”
……
别苑小庭中,亭亭立着一位红衣女子。赤色如血,点缀在青山绿水间,如同熊熊烈火中的舞者,摇曳生姿,让人陶醉。她高傲地扬起头,俯视着亭外湖中逐渐聚集的红白鱼儿,随手丢了一颗掌心大的石块下去,惊得它们四散而逃。
“真不禁吓。”
她对这些鱼儿嗤之以鼻,不知在对谁说话。
“处暑姑娘若是喜欢红鱼,不若我将其中白鱼都捉尽了,供你赏玩。”
小径中缓缓露面的男子身着青蓝色云龙纹长袍,头戴玉冠,玉色清润,犹如秋水之中倒映的明月。这翔龙盘踞云彩之中的纹路,是鲁国非帝王不可用的样式,用银线绣下的云龙在深色衣袍间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男子长发如墨,整齐地梳在脑后,登基后的发式变化反倒更令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灿若九天星辉。若稍稍留意,便能瞧见蜿蜒小路之外,道路旁停驻着的一方八抬轿撵,周遭还候着不少宦官仆妇,何等端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