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一怔,还未来得及瞧大寒的面色,便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同大雪一道儿闭口不言。大寒见她这副窝囊样,心中知道定是前些时候回答了这等问题吃了亏,方有闻听此问如临大敌之态。
以小寒的脑子,自然是选了同楚恒有亲缘关系的鲁后。
既如此,那便反其道而行之。
“鲁国太子,若非没有些真实本事在身上,怕是无法从鲁后的手中幸免脱逃。”大寒喃喃道,似是一面思考,一面作答,“鲁后再如何尊贵,却是女子,无法成为真正掌权之人。”
“大寒眼明心亮,却未提及重点。”
“还请主上赐教。”
“霜降于鲁后,明面上是为代养的贵女,可实则,却是我于她处的把柄。收留南郡遗民本是死罪,正因这一点,姑母断定我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楚恒眼帘半垂,浑身冻得有些发颤,“她若有朝一日垂帘听政,亦可借此威胁我寥作助力。可她若是在此战中败下阵来……”
“于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芳心碎落三千瓣,片片香魂皆成诗。
……
城外,秦家军主帐。
“臭小子!”
二人打得正是难舍难分,只听帐外来人声如洪钟,紧接着是两三匹快马蹄铁的哒哒声渐近,径直停在了主帐外头。秦典墨和阎晋双臂相抵,腿亦交错而立,但凡谁先抽出了手去外头查看,另一方便成了此战的赢家。
珈兰闻声,立即端正了身形,从矮桌上站起身来,抱着剑望向帐外。
因缺了一只绣鞋,她只好一腿正立,另一腿足尖点地,凝息稳住身形。
来人火急火燎地一把甩开门帘,阳光闯入,在此人两鬓的白发间闪过愤怒的光辉。秦苍见这两个没出息的为了堂上那名舞姬大打出手,甚至抢夺她的一只绣鞋,顿时怒火中烧,而自己一直以来最宝贝的孙儿,居然还将自己的佩剑丢给了那名舞姬,实在是玩物丧志,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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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打斗声响不小,又是掀桌子又是撞柱子,旁的兵士又不敢掀开帘子查看,想来是底下人有人怕出了事,才去将军府请了秦苍过来。阎姝跟在秦苍身后,一眼便瞧见堂上那名抱剑而立的亭亭女子,如剑灵一般娇艳欲滴,摄人心魄。
而她一垂首,便见自己一身如男子般的劲装,哪怕是家中的全部衣衫,怕也难寻一件眼前女子这般的曼妙曲裾。阎姝头一回觉察到自己同大家闺秀的区别,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惋惜来。
秦苍疾步如飞,哪还顾得上旁人看还是不看,从腰间抽出佩剑便要向那两个不听话的孙辈砍去。这可是秦老将军的剑意,怒极时凝了三四分的内息,剑锋凌冽骇人,秦典墨和阎晋慌忙各自抽了手,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避开秦苍的盛怒一劈。
老者一抬眸,那翠衣女子从容不迫地斜抱着秦典墨的佩剑,立于正座矮桌前。他心中对秦典墨佩剑的重量十分了然,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怕是连提都难提起,而这女子却能将其抱于怀中而无难色,这更让秦苍觉着她身份不凡。
珈兰本想行礼,可实在是不愿意让脚掌沾染了地面的尘灰,见秦苍提剑冲着自己而来,一时心头有些犹豫。
门口的阎姝入了主帐,终究还是顾念着自家的脸面,轻轻将门帘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嘈杂声响。秦典墨刚站定了身形,却见秦苍提着剑向珈兰走去,吓得微张了口,眼见就要叫出声来。秦苍小臂骤然发力,将剑横提直身侧,借势一剑刺向那名妖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