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谣传中的不一样,至少我不一样。”
“但是他们不在乎!”
克雷顿转过身,看着侄女稚嫩的神情,又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说这位山施密特先生肯定是个坏人,但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你知道吗,就在我小时候,巴特努还有过一次公开的针对巫师的犯罪预谋呢——一群人商量着要去找一个巫师绑架回来,因为他们觉得本地修道院里的修士医术太差,治不好生病的家畜,还有枯死的庄稼。”
“这听起来似乎挺可笑,我当时也笑了,但当时那些小伙子都是认真的。要是有一个巫师就在那儿,他们真的会把他,或者她囚禁起来,用致命的武力胁迫对方,好利用那份力量照顾庄稼和牲畜。”
唐娜为自己家乡的人所拥有的残酷思想感到震惊,她呆立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布拉科拉显然没有教育过小巫师如何同一般人打交道。
但说到这里,克雷顿自己也突然觉得兴致阑珊。
他和自己的亲人难得团聚,却又都成了大多数人眼里的异类,好像他们一家在哪里都不得安生。
不过他很快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贝略家族正是从曼西斯逃到多恩来的,可见他们被排斥几乎是一种一脉相承的传统了。
“其实你现在用不着担心这些,因为我会处理。”他说。
唐娜有些闷闷不乐:“是的,您总能处理,也用不着征求我的意见,那我自己要做什么呢?”
克雷顿向月亮的位置看了一眼,估算出了当下的时间。
“睡觉。”他充满智慧的说。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旅店的住客没有一个回来。
裴伦和厨子一整天都在忙着帮他们把行李运到新的住处去,这算是最后一个收费项目。
克雷顿对此并不意外,因为怪物的事已经在镇上宣传开了。
昨晚许多人一夜未眠,巡逻队的猎人们忍不住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他们在夸耀自身功绩的同时也为旅店的其他住客带来了恐慌。
换做是以前,他要是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闯进来一头怪物。心里也一定膈应的厉害,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免得再一次碰上怪物。他们现在还住在这里,也不过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只是这份自信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成了三个没钱搬走的倒霉蛋。
裴伦的生意在短期内都不可能转好了,除非那头制皮师的尸体被拉到广场上供所有居民确认。
克雷顿同为生意人,对他很是同情。而裴伦也没有计较他把自己的祖传宝剑砸卷刃,反而感谢了他为镇上做的贡献,这简直要让狼人感到良心不安了。
为了避免良心的进一步滋生导致主动付出赔偿这样的可能,克雷顿比往日更早地出门,来劳伦斯家办他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