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寸:“……人生在世,你却靠猜测活了半辈子,当真稀罕。”
还次次命中。
望枯不置可否:“衣裳都能染了银柳的清光气节,银柳又与空桑山共生四百年,怎会从他身上单拎出去呢?如此想着,自当好解了。”
万苦辞失笑:“你倒是知悉他。”
望枯:“是啊,银柳则更好猜了,从不遮掩心性。”
唯困“情”字不肯出来。
不知万苦辞思索了何事,便直截了当地退后几步。魔气褪了些墨色,向望枯俯首称臣:“好啊,我送你。”
望枯一乘,如至云端。
——无论是黑是白,都绵软适宜。
再而后,望枯被风推去天边。
万苦辞留在原地,也像被逆流的河带走了。
清水一流,风也不知还了。
……
望枯此行只有直奔两处。
一个是银杏树。
另一个为黄姜花。
而她第一个还未细看,就毅然决然择了后者。
只因今夕世事,皆由此物生。花不谢,难舍终。
风浮濯留了这么些望枯的物什,为何只有黄姜花毫发未损呢?
若此物无灵,才是空话。
而再看黄姜花。
四方的土豆为满地裂痕,它却鹅黄如旧。
望枯摘下之前,稍有迟疑。
“银柳,对不住。”
默念罢,她毫不犹豫夺了来。
——比预想的轻易太多。
起先,还未觉天地有异。
只是望枯退让两步后。
“轰隆——轰隆——”
空桑山摇晃不已。
巨响如古钟长鸣,盘桓上空。
望枯来不及见证一座仙山的陨落。
就让手心的黄姜花零落、消散。
她不住向后仰倒。
这一回,不是她引走旁人的魂魄窥探天命。
而是她被摄了魂,困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里”。
至于是不是匣子,她也无从知晓。
只是待到天光了去。
望枯睁开眼,便是着有面罩,却尚在蛊族的休忘尘。
而自己,却被他捧在怀中。
那掐断的过往,就此被续上了火星。
只见休忘尘又在笑:“娪,多谢你的降生,初次见面,我是‘哓’,日后便是你的仆从了。不过,若觉‘哓’字难认,唤我阿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