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起,识了趣,要蹬鼻子上脸:“好罢,多谢空桑山大人高抬贵手。我贪生怕死,钱财就不拿了,但这些衣裳我可拿去罢……毕竟,倦空君见我这般,如此心疼,我将衣裳拿去,再美言几句,空桑山大人就不会与倦空君结仇了,我很是聪慧罢?”
说罢,世间静默,再无声息。
望枯试探着拿起银子——果真无碍。
眼下只剩一个难题:如何搬走。
望枯只好坐地揣摩。一件衣裳可兜五十根金条,三十锭银两,和不计数的银票。
若用五件成衣拖曳,也够她三千年衣食无忧了。
这般盘算着,那本该从外推开的木门,忽被一股蛮力从内拍开,还冲去上梁。
这蛮力,竟是蛟龙之势的魔气。
望枯看去门后。
一众人背光而来,先由打头阵之人发话。
万苦辞神色焦急:“望枯!可有伤着!”
望枯举起手:“我在此地,但请诸位宽心,我完好无损。”
晓拨雪寻到了她,才敢宽泛,又掏出帕子蹲她身侧,为她擦拭腮边的黑灰:“望枯,空桑山忽而大颤,瀑布道与迷雾道都已坍塌了去,化作尘土,结界不攻自破,我们怕你伤着,才着急忙慌赶来了。”
归宁三人也在,萍磬与冬青倒以事态为先,弋祯法师却道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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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孔出气:“老朽适才就说过了!哪怕空桑山塌干净了!这藤妖也会毫发无损!呵!果不其然!还白白毁了这么好的屋子!不允你们闯进是有道理的!土匪来了都比你们行事干净!”
万苦辞冷笑:“空桑山自己的差错,倒怪上望枯了?到底谁才是土匪?你们不妨扪心自问。”
苍寸拍拍胸脯,里外都不帮,数落同门倒是有一套:“望枯,下不为例了。虽说你本事大,我们也居安思危,但这么些人来看你,如何都不该坐这儿数银子罢?”
望枯嫣然一笑:“师尊与万苦尊必定瞧不上这些身外之物,但若是苍寸师兄愿意帮我搬下山去,我定会分与师兄一半。”
苍寸随意拨弄,嘟嘟囔囔:“好歹我先前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儿,这么点儿,还不如打发叫花子!”
望枯:“屋里还有噢。”
苍寸狐疑探头,膝盖却瘫软滑倒,话却不磕巴:“……嗬!我要检举这前前前前前朝太子掏空国库!”
弋祯法师古怪跟他后头,见是此物,暴跳如雷:“慢着!谁许你们动了!这些都是香火百姓给浮濯留的贡物!难怪空桑山会动怒!这与明着抢有何差别!”
苍寸扮丑脸:“怎么了!你家浮濯还想当我师妹的上门女婿呢!钱就是给人用的!老头一边凉快去!别肖想老掉牙的那一套!干脆从了他罢!”
弋祯法师从他手中抢夺:“无耻之至!”
苍寸头颅后仰:“望枯!我替你拼命了!说一半就一半,切莫反悔啊!”
望枯笑弯眼:“当然不悔!”
弋祯法师气急攻心,两眼上翻:“一群无赖!”
……
最终,苍寸摒弃尊老爱幼之说,以让出六根金条、六张银票、六枚灵石、六锭银子的前言下,独占鳌头,大胜告捷。
还图了个六六大顺的吉利。
——“按倦空君这自讨苦吃的脾性,拿这些压箱钱,自然是绰绰有余了!老头且宽心!万一日后能与我师妹成亲了,也能给倦空君分上一杯羹!因此啊,就让倦空君加把劲罢!还能抱得美人归呢!多好的买卖!”
弋祯法师乃千岁老者,眼下被人戏耍,竟是恨不能仙逝。便坐于削了两边身子的空桑山山脚的古石之上,听泉半个时辰,时至今日还未缓回神来。
万苦辞耐着性子等望枯二人瓜分钱财,才切入正事:“瀑布道与迷雾道已去,望枯,你可是心中已有计量?”
望枯佩了个钱囊,且挂腰上:“有。”
万苦辞、晓拨雪与苍寸,各将他屋舍探寻了一遍,都觉此地坚如磐石。要攻要守,寻觅要害,皆为举步维艰之事。
晓拨雪打趣:“难怪沉得住气,可要我等帮衬?”
望枯:“要的。”
万苦辞站出:“要做什么?”
望枯:“山路难走,我身子骨羸弱,来来回回多有不便,师尊与万苦尊若能合力送我回山顶屋中就好了。”
金条从苍寸手里落地:“还要回去?我们可是把这东海骨贝珠帘也带来了,莫非,你还落下了东西?”
望枯:“并未,空桑山敢自断两列,就是认定凭我等之力,难以让它倒塌。而我此行归去,是猜到了空桑山的要害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