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倒在血泊的白衣儿郎,消散得无影无踪。
颜知才有踉跄:“仙人死了,就是如此魂飞魄散,莫非——”
苍寸倒吸凉气:“他……”
望枯沉声打断:“休忘尘不会死。”
颜知面露难色:“望枯,眼见为实,那些粉尘可有看见?这都是随他而亡的灵力……”
望枯笃定依旧:“不可能。”
忘苦剑因她灵识、风浮濯善心而铸,真有本事杀了天上人,至多只有自己。
她可不甘就这么让休忘尘逃之夭夭了。
三言两语想通透后,她毫不犹豫抬起剑,而这一回——
是自刎。
谁的嗓音破了天:“望枯——”
忘苦剑为断剑,却因倾注了期许,而再染血性。
更让望枯也两眼昏黑,抽干了意识。
她就是有十成把握——休忘尘的大业一日不成,就会锲而不舍地重来一日。
哪怕千次、万次。
……
“……败给你了。”
蓦然听到这一萦绕耳畔的声息时,望枯还在虚空里沉沦,没能去若生录走上一遭。
“你就是赌我舍不得。”
他或喟叹,或怅然,或纵容。
或满含慰藉——这世间还有这么个不服输,且自成秩序的珍物。
他怎会不懂足惜。
而这几声,里外都是休忘尘。
他再道。
“你赢了。”
……
直至另一穿夜之声抵达耳边,却成了三月冰泉。
煞是动听。
“望枯?”
望枯试着睁开眼。
目之所及是热切的晓拨雪,身后还攒动一干忧心之人,各个是熟容。
苍寸嘴廓仍是油汪汪:“怎的在此地睡着了,快开席了,小心着凉啊。”
吹蔓担惊后怕:“为何晕倒了,望枯昨夜可有好好歇息?”
望枯不由噗嗤一笑。
蒲许荏瞪大眼:“你突然笑什么?吓死人了!”
苍寸忙不迭点头:“是啊!别是真病了!”
沃元芩拿手试温:“没有病,望枯许是……做了什么好梦?”
望枯才风轻云淡地答:“是做了梦,但不是好梦,光顾着与人斗智斗勇了,很累的。”
吹蔓兴致勃勃:“望枯这么厉害,是不是斗赢了?”
望枯喜上眉梢:“是啊。”
——她当然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