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陈展扔下一句便随着人流进了大堂,大堂内舞姬正在跳舞,气氛热络,陈展不知李朔月在哪间房,便拦住一个上菜的龟公,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给他,问:“寒玉在哪间房?”
那龟公掂了掂银钱,知晓分量不轻,将其塞进衣袖中后,附耳朝陈展道:“公子在第五楼,五楼是公子陪贵人们吃酒的地方,没有允许,寻常人上不去。”
“若想与公子相见,最好备上几箱子银钱,近日来寻公子的可都是不差儿钱的主。”龟公拿了银钱也不吝啬多说些,只磨磨嘴皮子便能得一袋子银钱,他是傻了才会拒绝,且这些事常来金玉楼的人都知晓,算不上什么要紧事。
“烦劳小哥通传一声,鄙姓陈,想见他一面问些前尘旧事。”陈展握紧双拳,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无论成与不成,届时均有银钱奉上。”
龟公摇摇头:“公子不轻易见客。”
“你将此物交予他,若他不愿也无妨。”陈展扯下随身佩戴的腰牌,递给龟公。
龟公接过铜质腰牌,只见腰牌正面为“水”字,另一面则为“北城兵马指挥使”几个字,龟公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原来、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指挥使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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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楼中更尊贵的客人也有,但无论哪个,他们都开罪不起!
龟公现下也不敢推辞,急急忙忙上了楼,同守在楼梯口的龟公说了些什么,便被放行,一路上了五楼。他只消通传一声,成与不成,全凭公子做主。
陈展看着那龟公一路上了五楼,将东西递给了守门的哥儿,那哥儿倚靠着栏杆瞧了一眼,陈展记得这哥儿,是李朔月身边伺候的那个。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陈展心中愈发焦躁,他不知自己为何就到了这金玉楼,甚至无端生出些悔意,他当初话说得那样绝,李朔月这会大概早恨死了自己,又怎么会愿意见他?
可若不去寻李朔月,他又能做些什么?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这天底下能为他解惑的只有李朔月一个人。
等了不知道多久,那龟公才满头大汗地下楼,面带喜悦道:“辛苦大人久等,寒玉公子请您上去。”
陈展低声谢过,从衣裳里翻出仅剩的五两银子,递了过去,龟公乐呵呵接过,引着陈展上楼。
越往上走,他心便越打鼓,腿也跟灌了铅似的,一下比一下沉重,待站在门口,他破天荒生出了许多心虚与愧疚,手几次搭上门,却都没敢用力掀开。
重逢以来,他看过太多李朔月怨恨他的神情,那时候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现在心境又有了变化,这孩子便是他未曾预料到的变故。
陈展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正等他欲大力推门之时,门忽然从内里推开,一个穿深绿色青袍的少年郎瞪了他一眼,出门时故意拿胳膊撞他,结果自己没力气,反倒把自己撞了一个趔趄,最后“嘁”了一声跑远了。
陈展怔了一瞬,直至房门关上发出响声,他才回过了神。
穿过堂屋,掀开玉帘,陈展便见到衣衫不整的李朔月独自倚靠在窗边,头发披散垂到后腰,手里拿着他递过的令牌玩。
窗子开得很大,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李朔月身上的味道吹到陈展鼻前,他一闻,便知方才李朔月同人行过房。
陈展发觉李朔月从不会在他面前遮掩自己与其他男人的情事,他的衣裳总是很单薄、清透,隔着衣裳便能将他看个清楚,李朔月不在乎,他任由男人们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也不觉着羞耻、惊慌。
就如同现在,他带着满身的红痕与自己相见。
陈展盯着李朔月的背影,发觉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听闻施慧娘的话,便本能地想来见李朔月,可见着了,却好似变成了哑巴,话几次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