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倾点头,老夫人又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
“若是城中人心涣散,你就说桉儿在京城有许多朋友,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经带兵前来支援!万万不可让他们知道湖城后继乏力。”
宴倾应下,此番湖城之难,很明显是敌人已经对河套束手无策。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们选了最下策。
宴倾把自己那些嫁妆的私房钱全都给了老夫人,还好侯府这些日子以来得了不少赏赐,半日之内买到一批物资送去应该没事。
只是老夫人去了,很有可能也会被困在河套,这里就真的只留下宴倾一个人守着了。
城内百姓紧锣密鼓,以一条流水线正在往外运着东西,宴倾上前半步,居高临下看着城墙下明灭可见的火把。
半个时辰前,大坝开闸放水,将吊桥放下,而后封锁下游,等到水汇聚起来之后,以砍下的枯草、玉米秸秆掷进去。
如今在黑夜里远远看过去,一片漆黑里再也看不到河面的波光粼粼,恍若无物。
若是他们真的要绕道取湖城,不到一个时辰应该就要到了,城墙上只留下三三两两守城的人,其余全部整装待发,背着弩箭匍匐在下面。
宴倾顺着城墙往前走,快到西门的时候,雨稍微停了一些,一片黑夜里忽然火光冲天。
终于来了,她下了城墙狂奔去西门。
拓跋那什带着人直接冲锋,企图速战速决快点拿下,他已经提前观测过,这座城里压根就是个空城。
不久之前拿下前一个城池的时候很是轻松,攻了不到半个时辰,守将已经弃城而逃,被他斩于马下。
来湖城比意料之中早了一会。
特地带过来的巨大攻城战车,在这时派上了用场,拓跋那什架着马加入了前锋部队。
月黑风高,离得远的时候,拓跋那什只看得见星星点点的火光下坠,没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也就没有在意。
等靠近的时候,他猛地扯紧了缰绳勒马,心有余悸的看着河面漂浮的一层薄薄的浮草。
有的将士来不及刹住,一个踉跄跌入了水中,偏偏这些草太轻,抓着压根浮不起来。
与此同时,下游大开河堤,上游再开大坝。
滚滚护城河之水流动起来,奔腾不息,卷着无数马匹和尸体往下游流去,宴倾高立在城墙之上,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