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坐在一边垂下头,免得叫小心眼的胤禛瞧见自己不够担心,再迁怒了她。
盯着自己形状圆润的指甲,宜修心思已经跑到了一会儿见完德妃,回去和弘晖吃些什么的问题上了。
昨儿的鱼汤熬得不错,要不今天还吃这个?会不会吃絮了?小厨房今天好像有新鲜的河虾,清汆虾丸汤应该也合弘晖的口味。
“宜修……”
“贝勒爷叫我?”
宜修下意识拿帕子掩着唇咳了两声,这才抬头去看。胤禛原想叫她一会儿多看顾柔则,见此也只得作罢,便只是淡淡道:“走吧。”
她这才瞧见胤禛已经扶着柔则下车了,自己也忙顺着染冬的力道走了下来,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宫。
一入宫墙,宜修望着这四方的天,竟生出些怀念来。这里的一草一木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她曾经在这里被困住了终生,重新来过,还是要主动走进这里,继续被困住这一生。
但还是不一样了,宜修想。
她看着更年轻一些的竹息将自己三人引了进去,看向更年轻一些的德妃温柔和善的叫起。
目光与对方相接,宜修不闪不避,淡然随适。
“你们来了,坐吧。”
德妃探究的目光在宜修脸上一扫而过,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看向胤禛:“前几日我听了消息心里就欢喜呢,只是见你府里忙着,也不好贸然将你叫来过问。”
“多谢额娘体贴,福晋有喜,儿子心里也十分欢喜,本想亲自来回禀,只福晋和弘晖那儿一时都走脱不开,另还有公务缠身,倒让额娘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一板一眼答得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跟自个老娘说话像是跟皇上面前奏策应对似的,还真是生分的一点都不隐藏啊。
上首的德妃果然表情一顿,但转而还是若无其事地笑道:“你的性子,额娘还不清楚?忙起来便是自己都顾不上。只是额娘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别累坏了身子。”
“是,儿子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