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追趟着泥水过去,说:
“爷爷,你这衣裤是我的。”
老人竟不睬他。
“爷爷,你这身衣服是我的。”秦子追又说。
老人说的却是“谁是你爷爷?”
秦子追噎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你是我爷爷。”他说。
“我可没你这个孙子。”
秦子追看了一下赶海一样的虵人,抓了一下眉头,想:碰上这么个虵人,比秀才遇上兵还说不清。只得离开,才走了几步,从前边天上的云层里好像掉下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是飘着过来的,
到了不远处秦子追才看清是一只鸷鸟,翅膀只半展开,“蹭”地一下越过虵人的头顶,秦子追转身,那个穿着他衣服的老头已被鸷鸟抓住正往空中掠升。
虵人们呼喊着家里人的名字,散进林子里。
爷爷找到秦子追,秦子追还在看那个鸷鸟,鸷鸟抓着那个老头借着逆风在空中转了个身穿入云层中。
那个老头被鸷鸟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是不是岛,老人不知道,只知道过了一片很宽的水域。
老人被扔进一个洞窟里,洞窟里站坐着不少鸷人,男的、女的都有,都看着他。
鸷人才看到老人的腿光溜溜的没一根汗毛。
“这衣服怎么到你身上了?”鸷人问。
“捡到的。”
“捡到谁的?”
老人才想起刚才有个年轻人问他要过这身衣服。
“那人哪来的?”
老人摇头。
一个鸷人挥手,站在老人身后的鸷人张开翅膀将老人扑倒,鸟喙啄得老人头骨咚咚响。老人的虵身卷上来,想缠住鸷鸟,被一只爪子抓、压住。几只鸷鸟扑过去。
秦子追觉得鸷鸟是来抓自己的。
鸷鸟从云层里穿下来的时候他刚巧看到了,没有盘旋,直接朝那个老人穿飞,好像他在云层里就看到那个老人了。
在那么多虵人里找到一个人不容易,只能这样解释:那个老人穿着不同款式、着色的衣服,而那身衣服原来是自己的。
秦子追搞不明白,鸷鸟为什么要抓自己。自己才到这里,没和谁结仇结怨。
夜里,又下了一些尾雨。
白天,虵人们没下峡谷。
那么多虵人进了林子好像就没了,只打猎时偶尔会碰到。林子很大,蛮蛮苍苍的,云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