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都让你吹上天了,还几麻袋,能弄回来几斤大米都算你厉害!”李翠珍尖着嗓子在屋里喝斥:“小丫头片子,一天嘴也没个把门儿的,寻思一出是一出,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毛病你可得改了,再这么没遮没拦的当心我把你嘴给缝上。”

赵文男缩了缩脖子,比了个禁声的动作,小么声的跟赵文多趴耳朵:“三姐,你别说话了,妈刚才又听爹说儿子的事了,正闷气的慌呢,别往枪口上撞了。”

先前还‘多,多,妈的亲闺女’叫着,这才多会儿工夫,‘丫头片子’就又喊上了,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看来是旧伤疤又勾起来了,还勾的不轻。赵文兰面无表情的暗里撇撇嘴。

这真不能怪她,日日吃天天见的东西,成袋百十来斤那还不是说买就买,习惯了的存在,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回答,也没去想太多,谁知道能挨顿训?

“干什么不吭声,难道还说错你了?”屋里的声音明显的拔高了两度,听着极其清楚。

赵文男的小手提醒的戳了戳她,赵文多:“……嗯,知道了。”

在这个家里李翠珍那就是绝对的霸主,任何性质的反抗稍微露点头就会被严厉的镇压。

家里的户主,目前为止仅一的男性——赵明玉那都得在这种权威下服软,更何况是别人了。赵文多较为明智的闭上了嘴巴,默默的拿起水瓢端了脸盆去盛锅里的热水。

赵文兰体质弱,冬天最是怕冷,加上又遇到了不方便的那几天,傍晚又是这么一顿闹,羞愤加郁结,不痛快的事全都赶到了一起。昨天又摔倒在雪地里,积攒了一天的寒量,这疼难受劲儿全都一骨脑的涌了上来。

女孩子家的这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自然无从想像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难受,赵文兰又属于其中较为严重的,除了肚子痛还上吐下泄,晚上喝了那碗肉汤全都倒了出去。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人给折腾的奄奄一息,躺在炕上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几乎是每个月都要死去活来这么一回,赵家人也都习以为常了。家里的条件也就是这样儿,拿不出更好的设施来,烧上半大锅的开水洗了手脚,再拿个自己缝制的水袋灌上热水,搂在肚子上总是能缓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