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已去,华灯初上,梵城街巷热闹,将气氛衬得喧闹。
裴远追出来,“沈二!真是对不住。”
“没事儿,本就是计划之中。”沈离舟顿声,“叫裴老将军不必过度担忧,我有分寸。”
裴远点头,“消息恐怕不止递到太子手中了,君上那边……”
薄奚允摸了摸鼻子,“这下可真是瓜田李下了。”
“薄奚先生,这回当真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了。”裴远挠头,又看向沈离舟,“沈二,这回饭都没吃上,不如这会儿我让齐邵赶马车来,咱们去醉风楼喝个痛快。”
沈离舟看向裴远,“改日吧,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
裴远连连点头,“那行,我先回去了。”
“什么事还得你亲自去处理?”薄奚允站在檐下,双手拢在袖中,风将裙摆带起,似魂幡飘摇。
“自然是天大的事,冥天教搁这里头掺和,搅屎棍都没这么扰人。”沈离舟垂下头,双眸捕捉他的笑意,轻轻捻去藏于他发间的叶屑。
“你是说太子?”薄奚允目光游移,停在他喉结上,犹如颗栗子,滚来滚去。
叫他心颤起来。
“沈无琴,本事大着呢,既通神,也通邪。”沈离舟拂去薄奚允肩膀上飞蛾,“还真是想不到,冥天教渗透的势力,远不止芷国。”
“这都摸清楚了,鬼君大人的暗线,恐怕手眼通天呢。”薄奚允收拢目光,转身下台阶,负手顿声,“老宅子好些年没回去了,水池里养的鱼,都死了吧。”
“还活着。”沈离舟与他风吹袖下缠,“这些年我托人照看,顺便将宅子修葺了。”
“阿音恐怕要在王府住上些日子,你与我回老宅住?”薄奚允仰头瞧他眼睛,透着淡淡的光,眸子似深潭,映照自己的面容。
“我自是与你同吃同住。”沈离舟替他拢了袖,“天渐凉了,等初晴的好天气,去狐图山,猎白狐狸给你制狐裘。”
“狐图山精怪不少,你这凡人肉身,别将自己折进去了。”薄奚允扶额,觉得头痛,如今这事情搅在一块,倒让他难以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