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闲!”临渊的呼唤声穿破幻觉抵达了他这里。
他眼前的画面消失,只看到身着青色华服的淮苍帝君朝着他飞来,落到他面前后立即把他从雪地中抱起:“温闲,本君命令你不许睡听到没有!否则绝不许你再回流云仙宫!”
可温闲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在恍惚中,眼前人的身影,与幻觉中的重合。
而他也分不清虚实,忽然艰难地抬起手搭临渊的脸上,擦着虚无的眼泪艰难地道:“别…怕…我会给你摘到凌寒草的…”
说完,他便失去了意识。
昏迷期间,温闲并没有做任何的梦,等他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流云仙宫里他的住处。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让担心临渊知道自己闯祸后会大发雷霆的温闲松了口气。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房内多了些东西。
那是一个瓶子里装着两株凌寒草。
凌寒草离开了云霄山实际上很容易枯萎,除非有灵力养着。
而眼前的两株凌寒草却在瓶中显得十分茁壮,它们身上也布着某位神的神泽。
温闲认出来了那是临渊的力量,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在雪地里看到的那身着青色华服,向自己扑来的身影。
一时间,他信了临渊在乎自己,哪怕依旧排不上号,但仅仅是这一分在乎,便足以让他高兴万分。
可还未来得及笑,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他立马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等待着。
只见临渊走到床榻前,他依旧是那副威严模样,看着他时,温闲依旧会畏惧,便率先示弱:“帝君,小神不便向您行礼,还望您恕罪。”
“温闲,你两次擅闯云霄山,这又该当何罪?若非华罗帝君告知,你恐怕就死在山上了,知道吗?”
听到华罗帝君还活着,温闲很高兴,但看着威严的临渊,他还是垂眸,小声道:“听凭帝君发落…”
“那就与本君说说,为何非要去摘这凌寒草?”
温闲一愣,视线也移到了凌寒草上面。
实际上此刻多加思考就会知道景尧一定会把他的话告诉临渊的。
但温闲就是温闲,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在淮苍帝君面前,他就不存在多加思考这一能力。
于是他望着凌寒草许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头望着临渊问:“帝君,我…可…我可不可以…”
“长期在流云仙宫内修炼是不是不开心?”临渊问。
温闲垂下头,没敢回答。
“那这样,只要你不闯祸,本君便许你去任何地方,但得让浮霄知道,明白吗?”
“真的吗!?”少年脸上洋溢出了兴奋。
“自然是真的。”
“那…那平日我…可以去长云殿…看您吗?”温闲小心翼翼地问。
也不知道为何,当问出这个问题时,温闲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仿佛快从胸腔内跳出来了一般。
而临渊脸上也是闪过一丝错愕,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这之后,临渊总能在他周围的角落里发现温闲那小小的身影。
这小孩子也从来不给他添乱,一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之后又会快速地跑开。
除此之外,临渊也会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着他修炼。
就这样,温闲也在慢慢地长大,在不知不觉间,他长成了过去的模样,也长成了过去那般挺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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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边界有异象,临渊决定亲自前往查看,这一去,过了半月也没有回来。
于是,平日里总拉着浮霄去找乐子消遣的温闲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每日便是坐在流云仙宫的顶上等着他。
问他怎么了,他总回答没事,直到今日,温闲才说出那句:“我只是…想他了…”
“我想他了…我想见见他,哪怕不说话,远远地看一眼都好…”少年坐在房顶上痴痴地望着边界的方向。
浮霄没把他的话当真,毕竟日日盯着温闲,他对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感情浮霄心里也揣测出了些许,甚至比身在其中却一片混沌的温闲还要清楚。
因此在浮霄眼中,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思念着钦慕对象的孩子罢了。
然而行动力超强的温闲还是给了浮霄一个难以置信的大礼。
当收到临渊的传令时,浮霄才知道温闲大半夜的跑到了边界,而且还在他的茶里下了迷魂散…
“既然是温闲下药,你便是无辜,这也怪不得你。”临渊在青羽宫内,看着跪在下方的浮霄说道。
闻言,浮霄松了半口气:“那温闲如何了?”
“放心吧,本君自有定夺。”
说完,临渊便转身回去,等他走后,浮霄这口气才彻底松了下来。
…
庭院内,温闲认真地扎着马步,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临渊走了进来,就像是没见到他一般从他身旁路过。
温闲抬头看着天空估摸了一下时辰,思考着自己何时才能起来。
临渊忽然开了口:“差不多了,起来吧。”
听到他的话,温闲立马站起身,嬉皮笑脸地看着眼前人:“帝君。”
“浮霄来了,去找他吧。”说完,临渊准备推门回屋。
谁知温闲喊住了他:“帝君,您这…这么多空屋子…分…分给我一间…行…行吗?”
其实温闲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在他身旁守着,只是觉得这样离他近些,每日可以看着他会让自己感到心安。
然而淮苍帝君拒绝起人来依旧不留情面,他相当严肃,毫不留情地便扔下一句:“不行。”
说完便进了屋,将温闲独自一人扔在了院内。
温闲失落至极,但也没有转身离去,纠结万分后,他选择了到台阶前坐着等待临渊醒来。
谁知他这一坐,便坐到了晚上,那淮苍帝君好像是知道他在门口一般故意不出门。
想到这,温闲站起身来到门前,忽然发现门未拴上。
望着这虚掩着的门,温闲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临渊坐在垫子上用手撑着头闭着眼靠在桌子前小憩,放下了一切防备的淮苍帝君显得不再那样的威严,反而多了些柔和。
本身在他心中淮苍帝君便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此刻如此柔和,叫温闲更加着迷。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他心里只想多靠近一些,等恍然回过神来时,温闲已经轻覆在了他的唇上。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温闲忽然直起身子,吓得变成一只青鸾直接从门飞了出去。
等他走后,临渊微微张开双眸看了那大开着门,他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只是随手一挥,大门又关了起来。
…
深夜,浮霄正在睡觉,忽然感觉一阵寒意传来,他猛地惊醒,正想拿剑劈上去,便看到温闲坐在窗边。
“祖宗,您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嘛呢?”浮霄感觉自己漫长的寿命都被温闲吓短了两个月。
“浮霄,你知道有什么药可以治疗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个坏毛病吗?”温闲惆怅地问。
“没有,若真的有这种药,那青云众神个个都是能人…”
想来也没有,温闲烦恼地继续看着窗外,沉默许久,他小声惆怅地讲:“我好像病了…”
“哪病了?”浮霄立马来他身旁。
温闲却没有回答,他只觉得难以启齿,任凭谁对帝君生出这样的心思都是放肆的。
他深知自己不该放肆,可却止不住回味:刚才的他偷偷地亲了那位帝君,那位帝君呼出的气似羽毛般扫过自己的脸颊,卷来了一股他身上那清雅的香气。
想着想着,温闲感觉自己浑身似被电了一下,一团邪火也在腹部燃起。
于是他匆忙地从窗户上跳下来,像逃一样跑到了青羽宫的花园,毫不犹豫地跳到了冰冷的湖水里。
各种各样的念头交错,温闲感觉自己快疯了,然而这样的感觉却叫他上瘾,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更多的东西。
越想越多,冰冷的水似乎已经浇不灭身上的火。
他急切地想要找个冷静的方式,于是从水里出来准备换一个更冷的地方。
谁知从水里探出头后温闲的心彻底凉了。
只见那位威严的淮苍帝君正站在他面前,那双眸子透着寒意,叫刚做了错事,此刻还在心虚的温闲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