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作罢,高高树灵又指挥众村民分为两拨,其一将木框中的圆孔玉璧搬出,围绕神像开始堆叠成塔,大小不一形状不同。
在山谷峰岭,草滩之间,这种石堆星罗棋布,岁月的洗礼已将玉色掩盖,每块片石光滑面上,隐约还有图形工整的异画像。
其二则在刨坑挖地,将珍珠一般的精米倾入坑中,设于地财,祭地树木丛生,竟是一片丰茂稻谷,穗如藤葫,可禾下乘凉。
树灵们极为虔诚,事必具细,直到最后一块玉璧落下,最后一堆精米掩埋,又抬起一箩筐鲑鱼上前供奉,而后整理队形,夜寻仰头见日,估算这期间约莫两半个时辰。
不多时,等一切礼毕,众树灵双枝交叉跪身祈福,那竖石神像散发异光,高高树灵受到感召恭敬上前,一枝碰触接收讯息。
它屡屡点头,亦悲亦喜,时不时回首将目光投射在夜寻身上,表露出殷切期望。
夜寻凝神以待,心中揣测,对山神意欲何为有些头绪,趁此间隙,羽澜观丹穴之势强记于心,她背负太多,此刻也顾不得冒犯山神神威了,只求能窥得一二化为己用。
适才提到丹穴说在药域推崇至高,羽家也有入局其中,若借以丹穴真意加持假丹穴法阵构建之上,定会将此流派推上一个新的高度,羽家无疑要独占鳌头了,夜寻察觉到羽澜心思,暗道不好,前车之鉴犹在,这是不可为之事,轻则魂失,重则命丧当场。
“师姐,危险,你没必要豁出性命为羽家牺牲。”夜寻立即出手遮挡视线,劝阻道。
“师弟,我自深知族中无情,然唇亡齿寒之理亘古不变,现羽家风雨飘摇,我该如何安身立命?丹墟密钥已失,为今之计若能借丹穴法奇货可居,想必能保一时安宁。”
羽澜语中充斥着偏激的内心情绪,令她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执迷状态,不由分说推开夜寻,以彩绫护魂,强行一览天地。
这一方大势变幻万千,望其形而不可得其神,究其意而无法入玄牝,绵绵若存空虚幽深,羽澜即使生有七窍玲珑心,也架不住至道之宗的洪流冲击,登时气血逆转,俏脸惨白,右手抚额,连退两步,晕倒过去。
“师姐——”
夜寻搂住惊呼,然羽澜面无血色,玉颜惶惶愁杀人,双手紧攒衣角,梦魇缠身浑浑噩噩乱说些什么,略有哭腔,听不真切。
这一动静令众树灵怒目而视,祭祀礼节尚未完成,这是对山神的大不敬,高高树灵通心劝诫,村民们这才收敛气色,而它跨越前来,指着夜寻向神像请礼,示意过去。
夜寻踌躇不前,但几次唤醒无果,羽澜神情煎熬,身体紧绷承似受极大痛苦,此刻恶况急转直下,再也容不得多想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