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酒瓶接触到了他额头的瞬间,酒瓶中蕴含的动能似乎霎那间归于虚无,柔情娇贵地贴在了男子脑门上。
如果仅仅近距离单看一人一物的接触面,就如同脑壳里头有一张落染编织成的防护网,将所有的暴力尽数吸收。
“哼...”
但在远处观看的沐阳,便知道为什么酒瓶停了下来。
“唔...?”
酒鬼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手臂突然麻木地使不上力,就算脑子里使劲指挥下压酒瓶,想看这颗钢铁的顽固大脑如橘子般爆浆,手臂却一微米都动弹不得。
顺着酒瓶,眼光往手臂划去,只见不知不觉间,红发男子的手指头托着酒鬼伸直的手臂,酒鬼这才无法下压。
原来在酒瓶下落途中,弯曲的手臂力道还未达到最大释放,就被男子的手指顶住了手肘,让弯曲强行绷直,最后酒瓶停在了半空中,甚至连碰都没碰到额头,就把力道全部归还到了酒鬼自己的手臂上,要不是酒精中毒,那酒鬼说不定已经被脱臼带来的疼痛哇哇大叫。
“哼!”
朴素无华地化解攻击,紧接着一个箭步近身,举鼎一般将酒鬼高高举起,让他沐浴在路灯冰冷的灯光下,以及观众们恐惧的眼神中,效仿刚才飞出的可怜虫,空中又新添一道哀嚎的阴影,恰好越过抱头躯身的吃瓜群众,掠过沐阳的头顶的发丝,重重地落在了先客的身上。两人共鸣着呻吟声,同病相怜。
小主,
擂台赛,是沐阳第一个想到的,这种在外头每隔一个小村都可能举办的活动,在特乐依尔闻所未闻。
但沐阳下一秒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那个红发赤膊男的背后,不是另一片喧闹的人墙,而是耸立着一排路障,2米高的斜滑面,既不会对人造成损伤,也能让一般人望而却步,头铁的人想上去挑战一番,也只不过重温童年滑滑梯的乐趣罢了。
路障中间留了一个可以勉强通过一人的小缝,而这个上半身赤裸的男子,便是穿过这条缝的坎。
这条路是有意被堵起来的,是这个红发男子的所作所为,这些酒鬼也不过是暴力闯关后的刀下亡魂,杀鸡儆猴。
若要经过这道,沐阳就必须面对他。
沐阳一阵倦怠感涌上脑门,明明数小时前还在跟女导航大打出手,精力早已枯竭,肉身也开始懈怠,体内过载的器官一同哀求着休憩,今日已经不想再斗争了。
看乐子的,在走回家路的倒霉蛋,只能迫于无奈,转身离开,在深夜即将来临之际,绕远路回家,回去还得面对自家女主人新的迫害理由。
想到这,沐阳浑身就不停打颤,说不定下班后第一件事就往酒街跑这事,就已经预示着婚姻的不美满。
人墙瓦解,就连两个躺倒的家伙,也被别的人扛着离开。
人潮退去,留下空无一人的大道,一个瑟瑟发抖的女装男,一个光着膀子的‘门神’,以及疲惫的恋家人,这片诺大的空地,便是为他们准备的小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