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三兄弟遵从老太太生前的愿望,死后依然陪着老爷子,丧事在杨家婆婆的老宅大办。
在乡下,但凡有点条件的人家,丧事都是大办。
尤其是杨家婆婆这种高寿的喜丧,虽然走的突然,老太太走前却是带着笑的。
杨家三兄弟还专门请了唱戏的,唱关于夫妻鹣鲽情深的,唱关于母慈子孝的,唱表达一大家子永远怀念母亲和祖母的。
林云珍当晚就收起她们娘仨,所有带颜色的衣服。
第二天就把女儿们送回老林家,自己带着白菊花圈,坐车到杨家老宅吊丧。
前来吊丧的人不少,门口的花圈摆满了门前的空地,直接延伸到前头的小树林。
才第二天,寿衣虽然换好了,厚厚的黄纸盖住了遗颜,也没急着抬进棺材里。
堂屋里搭了个临时板床,直系亲属们对着床前,声调抑扬顿挫的哭丧。
林云珍也跪在一旁伤心流泪,昨晚她一晚上没睡着,心里无数次后悔前两年没有回来看看杨家婆婆。
如果当初没有杨家婆婆的帮助,可能后面也会仗着重生一次的经验摆脱困境,但绝对不会那么轻松。
她后悔不该一心只想着离廖兴的家远点儿,后悔不该担心特意回来看杨家婆婆,会给杨家带来麻烦,就一直不过来这边。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林云珍不是杨家的直系亲属,就是哭丧也不适合哭的太过。
眼看着堂屋里跪不下了,赶紧起身让位给别人。
她走出堂屋,再走到杨家门前的老杨树旁,回想杨家婆婆说过的,关于杨树的故事。
还没来得及再次陷入悲伤,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个婆娘怎么过来了?你是一个人来的?”
林云珍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我怎么来了跟你没关系,几个人来的,跟你也没关系!”
廖兴想也不想的反手一个巴掌,林云珍轻松挡下。
还顺势用力将他推的后退两步,沉声告诫。“你那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吗?要闹事也不看看场合!”
廖兴横眉怒眼的看了林云珍好半晌,心想:这婆娘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