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造的机器在工作了一定时间后都会停下来休息,在无人帮忙且被认为“合法”的打人事件一次又一次上演之后,母女俩人像坏掉的机器一样机械地等待着有人过来关停。
最后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房间,弄出了结束之前的最后一声巨响,房门被紧紧地关上了,连带着整面墙都发生了震动。
在安静了许久之后,母女两人终于确定了屋内的那个人不会再出来,女孩把母亲扶了起来,把她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旁边的凳子还残留着恶狼的温度,女子坐下去之后感觉到了,她瞬间弹了起来,她选择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女孩全然不顾自己手掌上还留着的鲜血,走到外面拿进来了扫把和簸箕,这些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次,但每一次她的眼泪流进嘴巴里的时候都会比上一次更苦。
她用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控制住力量,想要以无声的形式扫掉地面上的玻璃碎渣,扫把带动着玻璃碎片,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女孩扫得胆战心惊,她怕这些细微的动静打扰到了里面的恶狼。
女子呆呆地看着前方,身体还在颤抖着,当女孩手里的扫把来到女子前面想要把碗的碎片扫进去时,女子才回过神来。
她伸出手拿住扫把说:“让我来吧,你去睡吧。”
“妈,您坐着歇息吧,求您了!”
两个人的说话声音都很轻,她们有着相同的恐惧。
簸箕上面装满了绿色和白色的碎片,把它的重量加重了数十倍,女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碎片。
如果碎片没有被扫掉的话,那么碎片之上就不会再是碎片了,到时候房间里的东西也无法幸免,女孩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仅有的生活物品不再消失。
女孩找出了家里的报纸,把那些会二次伤害到别人的碎玻璃包扎好,然后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把视线放在了地面上,垃圾桶在哪儿她已经心知肚明了,她闭着眼睛走都能走到。
她知道就算低着头别人也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那么大的声音,方圆十里大概仅此一家了,但是她也不得不把头低下去,她不想与别人产生眼神上的交流。
如果她看到垃圾桶旁边站着人的话,会假装自己不是去扔垃圾的,她会徘徊一下,然后再走过去把垃圾扔掉,有时候她会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眼神她都不想再看到了。
母女两人互相为对方清理了伤口,家里的纱布和医用酒精又快用完了,她们已经成了赤脚医生那里的常客了。
旧伤之后又添新伤,在这个传统思想占主导,劝和不劝分的年代里,母女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妈,我们逃走吧!就我和你!”
女孩用纱布包扎着她母亲的伤口,她不想再忍受了,她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不行,他会找到我们的!我们逃不掉的!”
女子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刚刚的恐惧还没有从她心里消除掉。
“我们悄悄地逃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就趁着他喝酒睡着的时候!”,女孩再次说出她的想法,她一直很想说了,这一次是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们走了,你的外公外婆走不了呀!他知道外公住的地方,你外婆外公如何对付得了他?你的外公还有腿疾,外婆她手也不灵活了。”
女子并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她知道逃不了,女孩在听到妈妈的这句话后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
女子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儿,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次逃跑,那恐怕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勇敢的机会,但是神佛并没有可怜她,更没有帮助她。
她和丈夫结婚前,她知道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