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绿色的酒瓶被扔到了空中,它在力的作用下划成了像赵州桥桥洞一样的抛物线。
因常年被雨水渗透而出现的像人脸上雀斑一样的天花板,在一圈圈没有明确方向没有固定大小的斑点中央挂着一条红蓝相交的电线。
电线最下端挂着一盏白炽灯,白炽灯上面的罩子倾斜着它的身体,屋内的光源在不断晃动着。
白炽灯在经历过摆锤式的运动后开始慢慢降低摆动幅度,它在不易察觉到的时间内闪烁了几下它的光芒。
白炽灯发出的光像夜空中的天狼星,在夜空中最亮,但是阴冷阴冷的,作为整座房间内唯一光源的它,已经无力再照亮房间里那坨残暴的心。
白炽灯原本挂在那里,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它也许会挂个上千年都不会移动它在房间里的位置,但是自从它来到了这间房间,它时常被改变位置,有时候甚至可以证明地球是在做自转运动的。
它再次闪了几下,还是那么快,快到会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眨眼了才出现的极其短暂的黑暗。它的光照在了正在做抛物运动的酒瓶上,光照出了酒瓶里仅剩的一点液体还有泛白的泡沫。
绿色的酒瓶落地了,它光滑的身体最终的归宿是在与水泥地面亲吻之后粉碎自己,它的身体被变成了无数块。
连地面都不清楚它有多少块了,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它的,里面的啤酒在它的宿主瓦解之后也向四处飞溅,溅到了电视上溅到了沙发上溅到人的脸上。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绿色酒瓶被砸碎后发出巨响,房间里的那只嗜血的野兽大概觉得这一响还不够,于是他随手操起另一只没有啤酒的酒瓶狠狠地朝着墙壁砸去。
破碎的玻璃瓶子飞得到处都是。如果此时有人走进这个房间,他的鞋子一定会踩到玻璃碎渣上,没有人能在不踩到碎玻璃渣的情况下通过这里,也没有人敢轻易叫停这样的场景。
随着酒瓶子的落地,还发出了女性的恐惧声。
白炽灯上罩子的阴影刚好把躲在角落里的母女俩个遮住了,她们蜷缩在一起,母亲用身体护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