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凛,并未将话说完,立刻召集众将商议。营帐内,气氛凝重。
北燕的营帐内灯火通明,却难掩紧张与不安的氛围。单若寒站在营帐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的将领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顾砚安此人,狡猾多端,此战绝不能掉以轻心。”单若寒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既然能悄无声息地解决银州城内的叛军,便说明他已有万全之策。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银州城内,即便他收服了叛军,也不过三万兵力。我十五万大军压境,他便是再有神通也无处可施。”
“传令下去,即刻整军,本将今夜就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银州城内,顾砚安立于银州城头,一袭黑色玄甲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凝视着远方那片逐渐靠近的火光。北燕的铁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马蹄声隆隆,犹如雷鸣般逼近。
来的比他料想的快。
“墨幽,敲响守城鼓!全军备战!”
城墙之下,单若寒终于看清了城墙之上的人影。
果然,是他!
单若寒屡次败于顾砚安之手,他对顾砚安恨之入骨。
“顾家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单若寒咬牙切齿,眼中满是仇恨,怒喝道。
城墙之上,顾砚安从俯瞰着他,乌眸里带着戏弄,回敬道:
“单大将军!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不必着急!”
“那便看看,你没有山河弩如何能抵挡本将军这十五万大军!!出城迎战!!”单若寒冷声笑道。
顾砚安不再回话,看着还在不断靠近的北燕铁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传令下去,弓弩手准备,待敌军靠近至射程之内,便万箭齐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银州城的守军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箭矢如雨,纷纷对准了北燕的骑兵。而城墙上,火把被高高举起,照亮了整个战场,也照亮了将士们坚毅的脸庞。
北燕军势如破竹,但在即将冲入射程范围时,高处占了优势,突然遭遇了来自城头的猛烈箭雨。箭矢划破夜空,带着呼啸之声,精准地射向敌军,一时间,北燕军中哀号声四起,不少骑兵应声落马,顿时激起了前军的混乱,乱了北燕的阵脚。
“弓弩手掩护,铁骑继续冲锋!”单若寒在后方大声呼喝,迅速调整了战术。
然而,顾砚安岂是等闲之辈。他早已料到北燕军会强行冲锋,于是又下了一道命令:“上火油弩,往北燕中军方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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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暴雨般的箭矢带着火油罐从天而降,在北燕军中爆开硬生生拖住了北燕冲锋的步伐。
北燕军虽然勇猛,但在火油和箭雨的双重打击下,攻势渐渐减缓。城墙之下,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顾砚安俯瞰着战局,浓眉微蹙,他手持长剑,立于城头,如同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运筹帷幄指挥着全局。
虽隐隐占上风,可北燕军众甚多,城内的箭矢和火油耗得很快,这个上风维持不了太久。
“开城门,迎战!”顾砚安的声音穿透夜色,清晰而坚定。城门轰然洞开,黑骑营在箭雨的掩护之下,如同潮水般涌出,与北燕铁骑正面相迎。
玄黑铁甲的身影脚下步法精妙,七人成阵,迅速在城墙之下犹如一把巨大的黑伞般铺开,每一个小阵都像是一柄柄极为锋利的剑,渐起横荡周围的敌人,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将城墙之下的北燕骑兵扫荡干净。将北燕的包围撕开了一个口子。
霎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黑伞所过之处,北燕士兵纷纷倒下,血花飞溅,恐怖残忍。
场下的黑骑营战士随着城楼之上的鼓声不断变换着阵法,逼得北燕铁骑寻不到破绽,节节败退。
单若寒看着城墙之下被被逼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的北燕骑兵,面色乌黑慎重,这顾砚安果然阴诡多端,险计百出,他竟从未见过这个阵法。
他欲派兵继续强攻之时,对面城墙之上又响起了号角声,底下的黑骑似乎顿时如游龙回穴般迅速回撤,很快撤回了城中。
战斗愈发激烈,远处的天际线渐渐分明,银州城外的旷野上,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城墙。箭矢如雨,纷飞不止,两军之间,尸体逐渐堆积,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土的气息,让人窒息。
战至天亮,北燕暂时缓了战,给城内的将士多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王爷,城中妇孺皆已被安全送入暗道离开。”墨幽匆匆越过城墙上休息的将士,疾步走到顾砚安身侧。
“嗯。”
“火油和箭矢还能撑多久?”顾砚安凝眉问道。
“不出两个时辰。”
顾砚安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刀,看向城墙之上满脸疲困,伤痕累累的将士,清隽妖孽的面容严肃,乌眸沉沉。
“撑过这两个时辰,便有胜机。”
若是撑不过,便是满城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