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泪光莹莹,注视着虚竹:“敢问小师父,可是自幼于少林寺出家。尚在襁褓中时,便被少林寺僧人于菜园中捡到,今年二十有四,法号虚竹。”
虚竹道:“正是,女施主如何得知?”
“啊!?”
任虚竹反应再迟钝,此时也不得不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是说,你,你,你......”
仿佛一道炸雷在脑海中响起,恐慌,激动,忐忑,迟疑,种种情绪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虚竹的心房。
叶二娘此刻,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哽咽道:“你背后有九个香疤。一共三行,每行三个,是你娘在你出生的时候用信香在你后背烙下的。”
虚竹的双手如糠筛子般抖动起来,他背后九个香疤的事情,只有寥寥几个亲近的师兄弟和师叔师伯知道。他也曾私底下悄悄问过一手带大自己的师父这疤痕的来历,慧轮只说捡到他的时候就有了,别的也说不上来。
“你,你,我,我”
叶二娘见了虚竹的反应,十分已经信了九分,只待最后一分确认,颤抖着伸出手去解虚竹的僧袍。
若是平时,虚竹定然面红耳赤地后退,可是此时他已经完全呆住了,任凭叶二娘解开自己的僧袍,袒露上身来。
油灯昏暗,然而,九个醒目的香疤清晰无比。
叶二娘颤抖的手,轻抚那几个香疤,突然“啊”地大喊一声,仿佛一头受伤的母狼,泪如雨下,放声痛哭:“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为娘找了你整整二十四年啊!”
此刻虚竹也是泪如泉涌,曾经,无数个青灯古佛彻夜难眠的夜晚,虚竹苦苦地思索,想着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爹娘,不想相逢却在今日:“娘,你真是我娘?娘,孩儿想你想的好苦啊。”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仿佛要将这二十几年分别的痛苦都哭诉出来。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公冶乾大步闯了进来:“快走,少林的值夜僧被惊动了。玄寂一班老和尚领着一帮少林弟子朝这来了。”
说着上来拉叶二娘的手。
叶二娘大叫:“不,不要带走我的孩儿!”说着拼命挣扎起来。
虚竹上前拉娘亲,公冶乾使个巧劲将虚竹甩开:“你难道想害死你娘吗?”
虚竹不禁一呆。
叶二娘剧烈挣扎,公冶乾冷哼一声,两指点了对方的穴道让其昏睡过去,随即扶着叶二娘的身子翻墙而去。
“娘,娘!”
等到玄寂一班僧人赶到时,只有虚竹一人默默流泪,怔怔地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