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高了声音,又重重敲了几下门,还是无人答话。
想要踹开门进去,记起向老的嘱咐,需得焚烧草药再撒了石灰才能入内。
施益丰脑中近似空白,虽是听向老说过疫症的可怕,也恐惧染上病症。
可那种怕是飘渺的,如今落到了实处。
李永年讲的南郁岛岛民因疫症而死之事离他很远,向老可就在眼前。
“向老!向老!”
施益丰不死心,开始砸门,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他只觉得腿软,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蹲在向老门前良久才回了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衙门走去。
英莲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等她与董阿大赶到时,董大姐眼皮发灰,嘴唇已经变成了蜡黄色,铁青色的脸上显现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她蜷缩成一团,急促地呼吸,时断时续,连“痛”都已唤不出口了。
英莲用细绢缝了手套,能隔开与病人的接触,又不影响把脉。
想要隔着手套摸摸董大姐的脉象,可她缩成一团,说什么都不伸手。
旁人一碰,她就痛的瑟缩,眼泪顺着眼角流。
英莲来的时候带着参片,要董阿大帮忙掰开董大姐的口,想让董大姐含了,先吊着命,再想法子救治。
可挨到满是肿块的脖颈时,董大姐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痛苦呻吟,再没了气息。
“大妹听话,把药含了,你看小五子都好了。”董阿大还在哄妹妹。
英莲探了鼻息,咬着牙拉出了董大姐的手。
这时的董大姐不再挣扎,由着英莲把脉。
董阿大满眼希冀地瞧着英莲,“我大妹还有救吗?”
“大姐儿已经……去了……”
英莲艰涩开口。
“大妹!”董阿大哭出了声。
在另一间屋子照顾董小五的冯氏听到董阿大的哭声,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娘,大妹没了!”
冯氏跌坐在门口放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哟,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老天爷你不开眼呀!”
英莲跟着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