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如何说?”甄士隐追问。
英莲的嫁妆是打小攒的,甄士隐早就计划好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让女儿出嫁的。
现如今家产充公,虽是有林如海塞给他们的银子,也不过是多置办些妆奁,要想如过去般是不可能了。
这些日子在南琼,柳氏左思右想,都怕甄家为难。
待镖局将聘礼送来,就更勾起她的顾虑。
他们若是将聘礼全部抬去了甄家,纳征之时自是风光。
可待英莲出嫁之日,甄家拿不出同样的嫁妆来,定会难堪。
若减了聘礼,又怕委屈了英莲。
左邻右舍的都看着呢,聘礼的多少就是姑娘在婆家人心中的地位。
柳氏这才领略了些门当户对的含义。
莫说以后过日子了,就是成亲时着聘礼与嫁妆的多少都是难事。
听封氏话中的意思,是对施益丰万般满意后,柳氏自然而然地商量起了这些事。
“莲儿的嫁妆,甄老爷与甄太太能置办多少置多少,剩下的都交由我家置办,甄太太你看可好?
“反正都是小两口过日子,分什么你的我的。我是当你是自己人才如此说,若是你多心,觉得我家看不起你们,那就当这话我没说过。”
柳氏此话一说,封氏自是万千感慨。
不料柳氏竟考虑至此,要她如何不动容。
这世上,只听说有婆家人想吞了娘家置办的嫁妆的,哪里有婆家愿意给女方置办嫁妆的?
封氏虽触动,却也觉得不合规矩。
“怎能如此?这要我们怎么好意思?”
柳氏倒是不以为意地笑笑。
“你家不过是遭了难。焉知没有重新富贵起来的一天?十几年前,我不过是收留英莲在家中住了一晚,你们就送了那么些银票。
“可莫要再拿救了英莲的话糊弄了我去,当日赶走拐子的又不独独是我家,何以就给了我家比旁人多几倍的银钱?
“若不是你们当日给的那些钱,丰儿去京城学画,我们也没本事跟着,更别说在京城开馆子了。不过就是运道好,生意做起来了。
“说到头,本钱都是你家给的,现在富裕了,回报一二,又有何不可。
“甄太太全当是当年与我家合股做了生意,现在发达了,我来送些盈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