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地的就一定保险了吗?若是遇到天灾人祸,你不得把地卖了缴粮来解灾祸。无论在哪个时代,最苦的都是平头老百姓。

一个人能做的事终究有限,自己也只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没机会也没能力去改变社会现状。因此,在巡视了一圈之后,陈明就回到县衙,处理别的公务了。

显然,征收粮税的事务冗杂,陈明只能叮嘱严县丞让下面的小吏对于农人要多有耐心,不可横征暴敛,若有人敢违抗,衙门严惩不贷。

至于收商税就简单许多了,也可能是因为陈明提前让岳父提点了这些商贾,他们老早就把税银凑齐送了过来,还多了两千两银子。

对于这两千两银子,陈明取其中一半,自己拿五百两,分给严县丞三百两,王主簿两百两,剩余一千两留待之后往上边交税银时打点上官。

至于粮税后续送上来的打点,就再取一半一并递上去,剩余的一半分给师爷等文吏和各部门的差役。

陈明清楚地知道,想在一群“疯子”中活下去,只有两个法子—-装疯和发疯。虽然他不缺这点钱,也不想贪污受贿,但身在官场可不是非黑即白。

别人都贪你不贪,在别人眼中你就是故作清高,别人都拿你不拿这就是握了众人的把柄,人家岂能容你?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是荷花,不是人。

……

翁旭是金陵城下辖高淳县的知县,金陵是天子所在的皇城,京官也比地方官大一级,所以翁旭和各州通判一样都是正六品官员。

两个月前,“春闱”放榜,翁大人也去看了,不仅仅是去看一看他的高淳县可有士子高中,更是要一睹今科进士们的风采,看看有没有适合做自己女婿的。

他跟所有“榜下捉婿”的父亲一样,都想择一才貌俱佳之辈,但在他心中,始终认为人品最重要。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既不愿高攀,怕自己女儿以后要看婆家的脸色行事,也不想对方出身太低,让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因此他把目光瞄准到了二甲靠后和三甲中的进士,先看其样貌再察其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