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魏痞子说:“枳壳,等到三伢子决明做爷老子的时候,我阿魏痞子,在不在世上,讲不清楚了。今天呢,我给决明的儿子,先取一个名字,你看,要不要得?”
我大爷爷说:“盟哥哥,我家三伢子,娶不娶到老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厚朴痞子插口说:“枳壳老弟哎,你不管三伢子决明,什么时候娶堂客,先给决明的儿子,取一个响当当的大名,绝对是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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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胸有猛虎,细嗅蔷薇。”阿魏痞子用个木制的水壶,给香樟木的石檞,浇足了水。遇到水的石檞草,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顿时显出青春活力。“三伢子决明的儿子,叫虎薇吧。”
“虎薇?这名字不错!”厚朴痞子说:“蒋公,辛苦你,把雷心和虎薇,这两个名字,写下来。”
阿魏痞子的第二个夫人,金樱子,寻来两张红纸,研好墨汁。阿魏痞子大笔一挥,将“雷心”和“虎薇”两个名字,用颜体写好。
“枳壳,厚朴,你们两兄弟,好不容易到我家里来一趟,喝一杯酒,再走。”
喝酒,对于我大爷爷来说,是巴不能得的事。“既蒙盟哥哥赐名,又还喝你的米酒,我当真不好意思呢。”
过了四十零天,我雪见哥哥,抱着我堂兄雷心,和我大伯母黄连,来到添章屋场。
我大爷爷看到我堂兄雷兄,像一条满月的猪崽子一样,在我雪见伯伯的怀里,巴巴着小嘴巴,欢喜得不得了。连忙对我二爷爷说:“陈皮老弟哎,你快点点燃三根线香,烧两页线纸,告诉祖宗,我枳壳大爷,有后人了!”
我大姑母金花回到娘家,抱着我堂兄雷心,在小脸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我堂兄雷心,睡醒了,瞪着一双小眼睛,马上送给我大媠姊一份珍贵的礼物:一泡热尿。
我大媠姊金花,高兴地叫道:“我发财了!当真发大财了!”
我大伯母黄连问:“大姐,你发了什么大财?”
我大媠姊金花,指着胸前的尿湿了的衣服说:“一泡童子尿,比什么东西还珍贵呢!”
一家子人,笑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