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鳝鱼火锅前,她已经顾不上形象了,顾不上滚烫了,她简单咀嚼了几下,一口吞掉,紧接着又夹了第二筷子……然后是第三筷子……
她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最后再用鱼汤拌白米饭,鱼汤里饱含着老黄瓜和酸菜的味道,米饭好吃的不要不要的的,七安的肚皮鼓起来了……
多美好的稻田,多好吃的鲫鱼,还有鳝鱼,它们已在悄悄和七安在告别,用它们的身体自带的美味和七安在悄悄告别,让她以后的一辈子都惦念着它们。
第二年的七安家搬离了青砖大瓦房,离开了他们如此热爱的土地,要开始新的生活,这是后话……
话题再转回来,到了秋天,吐了穗的稻子慢慢长出谷粒,谷粒由瘪变鼓,沉甸甸地稻穗低下了头。
白露时节,谷粒变黄,惹得稻田一片金黄,金色的稻田遍布在一层又一层的梯田里,染黄了桥沟的秋天。
家人们亲手拿镰刀将稻子一把把割下、用稻草绳一捆捆扎拢、扁担一担担挑回、再用石碾一遍遍碾压、连盖一遍遍敲打,木铲一遍遍扬灰,经过如此一番辛苦劳作后,金黄色的稻谷终于堆在了禾场上,就在七安眼前。
堆成金字塔一般的谷堆给七安一种踏实厚重且饱含家人心血的触目即视感,让她觉得当时家里的日子还很富裕,来年的白米饭不用发愁,也让她长大以后不敢轻易浪费米饭,深刻体会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实写照,每一粒米饭无不饱含着农人们辛勤的汗水。
可她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在悄悄转动,七安家已在她上学的小镇上盖了两层小楼,爸爸妈妈没有告诉七安。
年前春节时,爸爸带着七安去县城表伯表叔家走亲戚,吃饭的时候,偶然听见爸爸在打听县城的房价,她当时以为爸爸想在县城建房呢。
那时候七安父母能干,虽然已经攒下一笔钱,但还是不够在县城建房子用,就在离桥沟不远的小镇上建了楼房,好像是等家里秋收完就要搬到镇上去。
以上的事情,七安当时都不知情,她还沉浸在丰收的满足感中,理所应当地认为她会在桥沟呆一辈子,守着家里的牛,守着屋旁边的梧桐树,禾场前的大槐花树,门口的小池塘——池塘里有她放牛时在小水坑捡回来的鲫鱼,屋后的李子树——李子树快要结很多果子了,还有家里的大橘猫………
青砖大瓦房的生活刚刚才变得美好,家里蔬菜丰富,米饭管够,鸡蛋充应,只是干农活辛苦点,但试问哪份工作不辛苦呢?
要想过上好日子,哪天不得起早贪黑呢?
桥沟资源相对丰富,有丘陵有河,住在桥沟的人家,只要不懒惰,家里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尽管出外工辛苦点,毕竟是集体劳动,大家都一样嘛,所以七安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