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只得哄着杜氏道:“荣儿身犯要案,此刻见怕是不大容易,他身旁有一小厮叫做明棋,昨夜同荣儿一道被关进了狱中,见他或许要容易些。”
“夫君这是......?”杜氏眼中燃着几分希冀,泪意似也停了片刻。
方元齐深邃的眸子底下透着无奈,他望着那处十分喜庆却又透着落寞的院落,自顾自低声道:“即便要荣儿死,总得死个明明白白的吧!”
眼下亥时过半,新点的烛灯亮了大半日,照得地板都泛着光,争鸣院的那位新妇掀开红盖头时,触目便是一片耀眼的红色。
喜房外两个雕花红灯笼映得阶下星点光辉,廊下站着元照和两名婢女。
却是没有新郎的影子。
阮娉婷攥着手里那把金柄丝团扇,细嫩的指尖快要掐出一道道细痕,烛灯映着她的面庞,显得潋滟而充满生气。
“来人,我要问话!”
屋子里头一声大喊,元照便带着两名婢女规规矩矩的进了屋。
新娘子的脸分明有些赤红如烧,打量了元照半晌才问道:“你家公子呢?”
元照仍是着那件褐色长袍,听见阮娉婷这话,眉眼恭谨且带着笑的道:“公子这会儿还在前厅与诸位大人说话,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大娘子若是累了,小的这便让人伺候着大娘子歇息。”
那张细嫩靡丽的脸上没有半分紧张情绪,好似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的应对早已烂熟于心。
阮娉婷瞧了一眼更漏,转头来喝道:“现下已是亥时,你家公子如今并无甚官职,又怎的要陪那些个大人那么久?”
她怒目望着元照,“该不是你诓骗我的吧?”
元照一双眉难得的蹙了蹙,道:“大娘子息怒,实在是皇恩深重,前来贺喜的大人们多些,公子难免要多喝些酒罢了。”
他微微抬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泛着点歉意的笑,尤其在烛光的衬托下,变得格外深邃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