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莲懒得看乔增金。乔家的男人,从乔丁钩到乔增财,加上那根独苗乔宗望,一个赛一个的会演。女儿萌萌出生时,这一家人那副嫌弃的哭丧样儿,她没法忘。那间卧室,她是留给女儿的,怎么能让乔丁钩祸祸?
她拿起小包,推开门,留下话说,养老这事,只要乔增德和孙平尧同意,我没有不同意的。只要他俩先给咱们做个榜样,我马爱莲绝无二话。
说完,马爱莲上了街,找了家理发店,烫起头,直把头发打理得泛着油色青光她才又回了家。
乔丁钩在乔增财家住了俩礼拜,还是没有轮到乔增金和乔增德家。乔增金和乔增德商量着,把钱提高到两千瀛洲币,权当他们出钱给乔丁钩雇保姆,雇了乔增财和田立,省得这肥水流了外人田。
乔增德安抚着孙平尧:“穷人家就是这样,小恩小惠就按住了,还有钱办不到的事?”
孙平尧还是生气,一个月两千呐,乔其才毕业多长时间,这又得供着乔丁钩!她对扣着门牙,数落起乔增德:“乔增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就是变着法给你们老乔家送钱呢,你送的心里挺欢是不是?挺大方是不是?感觉自己挺爷们儿是不是?你要不跟田立过去吧!”
孙平尧有那么两分说中了乔增德的心事,乔丁钩到底是他亲爹,不是孙平尧的亲爹,孙平尧不管行,他当儿子的也不管,那像什么话。可是一个月就两千,乔增德每个月打钱的时候心就吱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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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不惯老三家的乔宗望,但不知道为什么,乔宗望叫他一声“二伯”,他心里就舒坦。以后,也只有乔宗望的孩子能叫他一声“爷爷”。那是老乔家的独苗啊,乔丁钩的心思,只有他这个当儿子的知道。
但这话可不能跟孙平尧说,更不能跟乔其说。爷爷,外公。那就不是一个感觉。生男生女都一样,一样个屁!
“孙平尧!”乔增德嘴硬道,“我还不是为你好?那是我爹,可算不是你爹哈?你爹死了你就不管我了,我爹瘫了,我不应该接来吗?你当媳妇儿的,就应该伺候他!要是我妹妹还活着,还用得着你们这些当媳妇儿的?”
孙平尧一下子跳起来:“乔增德!露出真面目了吧?就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我父亲帮了你多少?没有我父亲我母亲,你能有今天?他们去世了,你就欺负我!你以为你那些学生爱听你说话呢?人家没有一个爱听的!谁欠你的似的!还我应该的?这瀛洲国的法律哪一条写着儿媳妇应该给公公端屎端尿?你回你的条西屯去接啊,你倒是去接啊,接回来你就在家伺候。你伺候你爹,跟你爹过后半辈子,我去找我的女儿,我跟我女儿过!”
乔增德怒了:“你女儿?你女儿吃我的喝我的,造光了我四百万!四百万呐孙平尧!这就是你孙平尧教出来的好女儿。我在外边都抬不起头!你们娘俩现在把我剥削得干净的了,伺候我爹那是你应该的!你就是不守妇德!”
乔增德此刻也不彻底反传统了,他深切地想念起传统文化的好来了。贤妇淑女,那才是女人!人家包霜蕊,人家那姿色,人家对那农村的公婆人家多孝敬,那老公长得他妈的像个地瓜,人家包霜蕊也没离婚啊!忠心耿耿,温良贤淑,孙平尧你就是个泼妇!还在学生面前假装什么千金,就你认那俩字,也装起院长夫人来了,抬举你一下,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知性女人了?你就是个不守妇德的家庭主妇!那些学生,没一个好的,还师母长师母短的,我当牛做马,你装好人!
老三媳妇儿也不是东西,拿那么多钱也不守妇德。哪个媳妇不是任劳任怨?人老了,有用人的时候了,媳妇孝敬公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就是些没见识的人的思维!半半拉拉学那外国的“平等”,竟学些坏的。外国人叫老子爹叫大名,瀛洲国人也学,那不是乱套了吗?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见到我这样的大教授都不尊敬。我在北东师范大学的时候,教授,那都是单独的小灶,唵,这瀛京,还国都呢,大教授和学生挤在一起吃饭,简直不懂得尊卑礼貌,一点素质都没有!
孙平尧一扭身去了卧室怄气,乔增德坐在饭桌前开展着他的逻辑。
两口子别扭了好几天,乔增金的电话又打来了。
老三媳妇儿又整出了幺蛾子。两千也不干了。说什么也得让乔丁钩轮着。
“大哥!”乔增德感觉很窝囊,大教授说的话不好使了吗,这就是看我失势了,连这样的巨婴都敢骑到我头上,“还得咋的!两千,就是在瀛京请个保姆也够了!这不是蹬鼻子上脸,贪得无厌嘛!我给他们邮了多少大礼包!”
乔增金无奈地说:“你说,咱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三媳妇?现在就在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