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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毕业了,乔增德的师门像发现了新大陆。
刘青吾心想,不必说些没羞没臊的屁话了,夸也好,骂也好,都是伎俩,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分配,说什么都是表演。
乔增德大骂起周垳:“细节细节!我在东日国的时候最注重细节!我的项目书我的报表那都是做的最好的!就因为我注重细节!你们女人就是逻辑差,逻辑差还没有理性!”
刘青吾看一眼他电脑上的电子表格,连行也没有对齐。
原本就是乱七八糟的,却总是妄图有个满意的结果。刘青吾不说话。摊上乔增德这样的领头人,多做多错,多说多错,不说不做不错,近臭远香。王奇和包霜蕊不就是这样的吗?上梁不正,何谈下梁。
乔增德大手一挥,周垳跑去财务处。乔增德去洗手间,撒个尿的功夫,孙平尧和刘青吾说起了话:“青吾,不要对你老师有意见,他被免职那天,辞职报告都打好了,是真心实意要带着你们离开瀛京艺科大学的。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别生他的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是他应该做的。有些话需要自己说,有些话需要别人说,有些话只能自己说,有些话只能别人说。惯会把职责之内的事炫耀成“大恩大德”,因此贪心不足蛇吞象,再自怜自恋,这是乔增德和孙平尧一生的悲剧。
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是这样的用法。单方面要别人“可怜”你们,那占尽一切便宜吃干抹净的你们,有没有“可怜”别人?
你们,不该死吗?
你们说尽了别人应该说的话,那别人只好无话可说。
世间朴素的道理,从不需要引经据典。刘青吾不说话。
孙平尧叹口气,眉毛往上一拔,低下眼睛,脸上无奈而心酸:“其实我跟你们是一样的。”
刘青吾认真地看看她,一字一句平静地回答:“您怎么能跟我们一样?您跟我们不一样。”
孙平尧低了低头,抿了抿嘴唇,乔增德进了门。孙平尧的眼睛在他身上紧紧追随着,直看到他重新瘫坐在高头大椅子上。
裤子前门的拉锁开着。
乔增德眼观前列腺,手交叉在硕大的肚皮上,拧着鸡屁股眉头,开始了他为时不多的授课:“唵!我一辈子兢兢业业启蒙,对人心我早就看透了!铁屋子万难破毁!我是最鲁哥迅的!鲁哥迅最后又怎么样了?!”
“万难破毁”尖细成太监嗓,孙平尧喝到:“乔增德!”
批判铁屋子的时候义正词严,那么你自己建立了什么屋子?你吃了多少别人的血?刘青吾不说话。
乔增德往上出溜一下,脚哒哒哒颠起来。他抄一把头发:“我都老白毛了,我什么不知道啊!就带学生,我一辈子兢兢业业指导学生,给学生无数选题,唵,到最后你算是给了我个惊喜,唵,学生都是忘恩负义,尤其是穷人。唵!低端人口,死了也活该!美国有个电影,穷爸爸与富爸爸,唵,可以当作一辈子的圣经!我一辈子助人为乐,帮助他人不图回报,大公无私什么奖项和好处都尽着别人先得。我一辈子厚道,烂忠厚没用,穷人,千万不要帮!千万不要做好人,损人利己话是难听,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父亲吃了我多少大礼包,我是最孝顺的,又怎么样?他瘫在床上,我一个月给我弟弟两千块钱,嘿嘿,翻脸不认人!”
孙平尧哼一声:“两千块钱,找个护工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啊!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别人给你们两千你们嫌少,你们应该给的钱还一份力不用出,竟然自以为孝顺,倒嫌给别人的多了。真是养儿防老的大孝子。刘青吾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