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国通过各媒介平台宣布了新一届领导班子,第一项重要举措先从查处贪官入手,然后实行教育改革。
瀛洲国民既不知道新的领导班子因何上台,也不知道新领导班子有何举措。查处了贪官就拍手称快,改革通知下发了就按文件各自琢磨。
一国利益如同一锅粥,一地一校一学院一师门也都可做此类比。掌勺分粥的人自己分粥自己先领,又没人监督,等到形成“模式”,变为“自然”的成规,便走出了一条旁人没有走的路,走的人多了,自然更成了路。
情商高的人发现,要取代掌勺的人过于艰难,但只要和分粥的人搞好关系,那自己说不定也能多分点粥。慢慢地,情商高的人越来越多。粥分到最后,后头的人还来不及施展自己的情商呢,粥已经见了底。
但他们无法质疑其中的公平性。他们嘟囔、抱怨、叫嚷,一肚子“负能量”。等到有人呐喊起来,好好的一锅粥早就变成私产了,呐喊的人自然就成了饿着肚子的刺头儿。粥没分到,反倒成了破坏团结的人。毕竟掌勺的人和情商高的人“正能量”满满,其乐融融。
各大学的博士招收方式,由自主招生考试改为申请考核方式,需要学生自己联系心仪的博士研究生导师,然后附上两封推荐信。也许这一项举措初衷是好的,可实际招收过程的漏洞让人匪夷所思。
看起来民主自由的政策与制度,实行起来就花样百出。因为,新的申请政策的实行,建立在一个瀛洲国的传统上,即,位高权重的人是道德高尚的圣贤。
瀛洲国自古以来的官员几乎都是通过“学而优则仕”的路径,入朝当官。官员致仕之前皆需先读圣贤书,瀛洲国民似乎也就默认当官的人自己须为圣贤。一旦揪出贪官,往往举国拍手称快。贪官多了,“官”自然也就成了一般黑的乌鸦。官与民,成了一组对立。
或有几个思考再深入的人怀疑起原本的圣贤书充满虚伪,一由新文化运动而至大文化革新运动,整个瀛洲国过一段时间就会陷入一场巨大的混乱。
混乱总是悄无声息地结束,瀛洲国的惯例就是闭口不谈。无人忏悔,更无人再敢深入思考这种历史脉络中的思维方式。查处贪官就成了新的领导班子凝聚民心的神奇药丸。
学生申请,导师选择,原本可以让有限的博士名额发挥应有的作用。毕竟,一个博导,一年只招收一个博士。学生一旦出现心理问题,导师也会跟着“倒霉”。导师借着申请时的初步印象,可以对即将报考的学生有初步的判断。
这几乎全部仰仗博导的人品、慧眼、好恶。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时代的学术。瀛洲国大学曾经力争避开政治,以保持独立品格,但文化的发展、学术的赓续不是孤立的,它与世界局势的发展、国家政治经济的状态之间密切相关。博导可以有个性缺点,也可以有观点差异,只要人品境界禁得住考验,能够体现做人的某种原则,那百家争鸣是好事。但如果博导是只追求个人飞黄腾达,是见利忘义的道德残疾,后果就不堪设想。
导师一旦是后者情形,那么,所谓申请考核,实际上为索贿受贿之风大开方便之门,无权无财之家的子弟断难登上学历顶峰,整个师门将不会产生真正利国利他的研究成果。
圈地自重者、贪污腐败者都可以借着光鲜亮丽的“学术研究”的旗号正大光明地大行其是。当“导师”可以凭论文着作的数量获得“有才”之称,对“识”“德”的考量却依靠学生的主观感受时,争议就出现了。得到利益的,不会开口;利益受损的,必得损之又损,走投无路,否则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博导。
瀛洲国教育改革的创新皮毛,没有把野兽装进笼子里,以保持时刻监督和警惕,倒是权力、学术变成野兽的武器与庇护,道德变成原本就有道德的人的自我束缚与戕害。瀛京艺科大学喊响正能量口号,教育领域上演着一出出官场现形记。
人们在“强者”身上找优点,在“弱者”身上找错处,焉有民主公平人道关怀?教育,原本是一国发展之本,现下瀛洲国大学却成就着一个一个封建山包土皇帝。活鲁哥乃真奸贼,却堂而皇之坐在学术庙堂着书立说传经布道。不光文学可以巧言令色,文学研究更是有凭有据博征博引的巧言令色。
已经在大学深耕二十年的乔增德深谙其道,有恃无恐,从北东师范大学到瀛京艺科大学,谁能拿他怎么样?
夜深人静时,他也偶有良心回光返照,但即刻便以他误读的罗尔斯《正义论》进行自我洗白:恶,乃历史发展的动力。大到国家,小到个人,皆合乎此道。
文学儿,耽于文辞华美耍弄词笔者有之,自诩在小说中火眼金睛鸡蛋里挑骨头者有之,自愿委身以分杯羹者有之,冷漠麻木幸灾乐祸者有之,沾沾自喜者有之,相互攻讦者有之......
小主,
一个靡非斯陀可以召唤出人心中无数的恶。只要人心存在着恶,靡非斯陀就能精准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