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增财又嗷起来:“乔增德,你!”
乔增德眼睛一横:“你什么你?!我是你二哥!一天到晚就你找事,让咱娘走都走不安生!”
乔增财气得说不出话,撩起门帘出了屋。他气呼呼地蹲在天井里,一看到花圈上写着于春梅的名字,瞬间泪流满面。
孙平禹、王琳琳和毛秀春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毛秀春见乔增财哭得实在伤心,不禁觉得可怜,她哈一口气,走上前去拍拍乔增财肩膀说:“你是乔其三叔吧?我是她外婆。”
乔增财捂着脸站起来,赶紧抹掉眼泪。毛秀春见他比孙平禹也大不了多少,但手上还生着冻疮,心里更觉不是滋味:“她三叔,节哀啊,年纪大了,总有那一天,你娘,这辈子抚养你们,她尽力了。”
乔增财见毛秀春和他娘仿佛年纪,但毛秀春一看就是活在福堆里的样子,乔增财心里更难过。乔增德有一句说对了,他娘没享到他什么福。乔宗望是于春梅的心头肉,乔增德邮回家的大礼包,于春梅和乔丁钩总是舍不得吃。乔宗望每次去爷爷奶奶家,于春梅总是把乔增德邮回家的稀罕东西留给乔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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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增德的大礼包比比,乔增财确实没给他娘什么。
毛秀春见他看着自己,安慰道:“我也是有儿女的人,她三叔,我们当父母的,不图儿女什么好吃好穿的,你们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对老人,论心不论迹,你娘肯定知道你孝顺。”
乔增财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他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起来,像一只哀嚎的牛羔子。
乔丁钩听见乔增财的哭声,出门来看,他想想老乔家,也就老三乔增财有了后,单单薄薄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软下声音问毛秀春:“亲家,你们能来送送他娘,大老远的,天又这么冷,别在天井里挨冻了,进屋烤烤火。一会灵车到了,咱们都听安排就行了。”
阴阳先生不用了,殡葬公司一条龙服务,灵车、主持都属于套餐附赠。
谁也不用争什么了,三个儿子只需要分摊费用就行。乔丁钩提前算着总账,一个儿子出七千。乔丁钩还没有跟儿子们说钱的事,好不容易平下争吵,还是等丧事办完再说。
吉时到了,一队人披麻戴孝地沿着乡间大大小小的路走去坟地。条西屯周围几个屯世世代代老去的人都葬在那里。有的土堆大,有的土堆小,有的土堆上黄着枯草,有的土堆平平整整,有的土堆竖着气派的石碑。
降棺入土,杠绳一抖一松,两道腰花一撤,于春梅安安稳稳落了新居。白事知宾喊一句“三线归一,天地相合,吉祥普照”,吹鼓手大放悲歌,孝子就要填土。
马爱莲端着一盘果糖洒进于春梅的坟地里,喊:“娘,丰衣足食,幸福甜蜜!”
乔增财咕通一下,晕倒在好不容易掘开的冷土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