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增德笑了:“嘿嘿,真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国!那我问问你,你爱的国爱你吗?你爱的国就爱你这种民粹粉红。怎么你这么爱国还这么穷啊?怎么我这卖国贼就无往不利呢?有本事你也给市长写个发展方案,有本事你也到美国白宫参参观,有本事东日国也请你去做做报告,有本事你也给你配偶弄个大学工作。”
“你......”乔增财无法反驳乔增德,抄起马扎就要砸过去。
乔增金、乔丁钩马上拉住乔增财,乔增德绕过人堆,躲在墙角,继续保持着激昂的手势说:“我说的怎么样?穷人就是没素质,我们读书人就跟你不一样,我们君子动口,你这样的穷小人动手,这还不是野蛮?我从来就是最正确的,不听我的,穷死活该!”
田立只听得乔增德出口成章,结巴都不打一个,暗暗佩服乔增德博闻多识,不愧是大教授,懂的就是多。她见乔增财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很是过瘾,乔增德可算给她出了口恶气。她顶看不上乔增财狗屁本事没有一点,歪歪毛病倒是一堆。
“要不说你二叔是大教授大院长呢。”田立笑着对儿子乔宗望说。乔宗望知道他爸爸乔增财在和妈妈田立吵架,他也不喜欢乔增财。前几天,他在长天技校看同学买了块苹果手机,他央求乔增财半天,乔增财都不同意。就这样的窝囊废爹,谁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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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宗望看着他爸爸乔增财气急败坏地样子,感觉很是丢脸。二十出头的毛小子跨步上前,劈手夺下乔增财手里的马扎,大喊道:“我二叔什么身份?大学教授!院长!我们在学校都要格外尊敬!我二叔说错了吗?穷有什么好?穷很光荣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旧手机,伸到乔增财眼皮子底下:“我同学都用上苹果手机了,我还在用这个上不了网的破玩意儿!我能抬起头来吗?摊上你这么个爹,我得混到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
乔萌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拉拉乔宗望的袄袖子。乔宗望非但没消火,反而更生气。他把老旧手机举得高高的,啪一下摔到地上。田立大惊,马上削了乔宗望脑袋一下,骂道:“你摔手机干什么?摔坏了不用买新的吗?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尽随你那不成器的爹!”
乔萌萌不敢说话了,她看看乱成一团的三叔一家,心里有点怪乔增德。但她一想到去年她订婚乔增德悄悄送了她一套银首饰,责怪乔增德的话她就咽回肚子里去了。
乔增德火上浇油,不把这传统彻底颠覆,他娘就算白死了。他现举例喊道:“乔增财,看着没?你亲儿子也骂你,这你没话说了吧?我免费给你普及先进思想,进化论,美国思想,你怎么就不思进取,就知道等靠要呢?我告诉你,你自己等靠要,就连你亲儿子也看不起你。你自己不够强大,就是亲生的孩子也是白眼狼!”
他想起孙平尧和乔其心里更气:“老婆孩子,哼,你以为为什么跟着你?那就是寄生在你身上。一整个单位就是你死我活,以为真有救世主呢?你做梦!看看大哥,下岗工人,不也靠着自己的力量再创业了吗?一家三弟兄,怎么偏偏就你这个农民最穷呢?大哥都没说什么,怎么就你这个农民什么都懂得跟我这个大教授呛呛呢?穷人,就是懒,笨,历史的车轮就应该狠狠碾过你们这样的蝼蚁!”
一直没说话的马爱莲发了话:“二弟,你说这个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别以为你当个大教授有什么了不起,大教授说的就都对?那你怎么不去当美国总统?怎么不去当联合国总统?增财怎么就懒就笨了?当年三兄弟里爹和娘让你去念大学,你出息了,现在不想着回报家里,当起陈世美了?三弟当农民怎么了?我们家也是农民,提留一点没少交,你们现在拿着高高的工资,谁给我们发工资?我们一天不干活锅里就没饭吃,就是你们这些大教授吃的也是我们种出来的粮食,就是官家小姐穿的也是我们织的布。我们懒?我们懒你们连馒头都吃不上。我们笨?我们笨你们就得光着屁股蛋!我们等靠要?我们等靠要指着你供的孩子上学了吗?我们是地里挣钱城里花,挣得少不说,花的时候可没少问我们要。你当大教授就这么教学生,学生里没有穷人吗?那你不是在祸祸旁人家的孩子吗?”
乔增德愣住了,他还真没料到,一向不怎么掺和事的大嫂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孙平尧掀开门上夏天挂的门帘进了屋,男人之间说话她不插嘴,但听到马爱莲数落起乔增德,那她可不让了:“大嫂,你们受穷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家可从来没计较过,娘还在的时候,我们家出钱出东西,你要是有良心,你可都看到了。乔增德要不是大教授,那萌萌能有一整套银首饰?我父亲孙昱仁要不是官,咱爹咱娘谁能吃上瀛央级别的特供?咱不说咱这一代了,就说乔其,你就说,乔其是不是靠自己努力才能去世界一流大学吧?”
马爱莲瞪了瞪眼,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孙平尧不知道乔增德送给乔萌萌订婚礼物呢,这倒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再有理也歇了菜。
乔丁钩跺跺脚:“都别吱声了!你娘还没下葬呢!谁也别说话,我还没死,这个家还得听我的!”
乔增德点点头:“爹,咱们书香门第孝悌之家,当然要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