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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尧也不甘示弱:“我,我怎么了?你有气到别的地方撒去,朝我吹胡子瞪眼干什么?”
孙平尧平日里弓着虾米一样的脊背,不太爱说话,但只有乔增德知道她疯起来是什么样,和毛秀春简直不相上下。朝北地区男人彪悍,但比朝北男人更彪悍的就是朝北女人。乔增德觉得,孙平尧人前人后两副嘴脸,只有他才知道,这个老婆到底有多泼妇。
“打是亲,骂是爱。”乔增德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流里流气地用眼睛上下扫描着孙平尧,“晚上不吃饭了,那......我也吃奶吧。”
他说着,用捻过瓜子的手,拧了一把孙平尧没有穿内衣翘起来的扔子。
孙平尧刚给乔其喂完奶,衣服上还留着一片奶渍。每次乔其吃完奶,她就觉得自己脱了层皮。乔增德冷不丁地一拧,她痛得伸手就给了乔增德一巴掌。
乔增德捂着脸站起来,瓜子扔了一地,尖叫起来:“孙平尧!你干什么?”
孙平尧揉揉还痛着的胸部,抓起桌子上的瓜子就朝乔增德脸上扬过去:“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乔增德歪着头躲闪着,抓住孙平尧的手,一把抱住了她。孙平尧气不打一处来,又是撅屁股又是鼓肚子,一个劲儿地挣扎。但乔增德死死地抱着她,她越挣扎,乔增德越兴奋。
孙平尧想弯腰咬开乔增德的手,但她的胸胀痛得弯不得腰,她气急败坏地大喊:“乔增德,你放手!你还算男人吗?”
乔增德归然不动,力气再大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也显得像只调皮的母鸡。乔增德狎昵地把脸埋在孙平尧的脖子窝,口语着:“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摔倒在破旧的沙发上。
乔其惊醒了,她用力地哭着。孙平尧听到乔其大哭,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抬起脚,一脚蹬在乔增德膝盖上,乔增德闷声痛叫一声,跪在沙发前。
孙平尧抹一把脸,整理整理头发,赶紧去卧室照看乔其。乔其已经从床上掉在地上,通红的脸上挂满了米粒大的泪珠。孙平尧一看乔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扭成了麻花。
她抱起乔其,打开小被儿,一块皮一块肉地检查着乔其,脸上的泪珠比乔其脸上还多。
“没有我乔增德,你能在这儿舒舒坦坦当教授夫人?”乔增德按住沙发边站起来,窝进沙发里痛斥着孙平尧,“你一天天在家摆什么大小姐谱儿?你自己当你自己是千金小姐,你就是个丫鬟的命!”
孙平尧把乔其抱到床上,乔其不哭了,她也不哭了。
她一步一步,平静地从客厅走进乔增德的书房,拿起乔增德供在书架上的副教授聘书,摸摸聘书硬如木柴的外壳,然后把聘书高高举到头顶左上方,像英勇的东日国武士,把聘书从左上方,狠狠地砍向窗台上蓝紫相间的东日银彩陶花瓶。
银彩花瓶应声倒地,瞬间惨死在无血的碎片中。
这是乔增德家从乔德茂祖传的宝贝。乔丁钩没能在东日国军营里干出名堂,乔德茂的算盘没打响。这件来自东日国的烧陶花瓶寄托着乔德茂振兴家业的夙愿。
乔德茂活着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拿出这个花瓶。每当他细细摸过渐变平滑且自然的瓶身时,他眼前就飘起东日国宁静深邃,绚烂曼妙的樱花。
他给驻扎在长天影视基地的西尾坻二郎干木匠活儿的时候,西尾坻二郎请他喝了一次东日烧酒。那次,乔德茂战战兢兢地和西尾坻二郎攀上了交情,西尾坻二郎不光按时结给了他工钱,还请他看了东日最有名的影星林香兰最新的电影。
走街串巷逃难逃荒一辈子的乔德茂,只要想起西尾坻二郎跪着给他斟酒的样子,他苍老的心里就热热乎乎的。
后来西尾坻二郎跟着东日军撤退回东日国,乔德茂跟乔丁钩就又重新到处揽活儿了,但西尾坻二郎送给他的东日烧陶,他一直收藏着。乔德茂临死前还记得林香兰给朝北儿童唱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