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但不得不离开。
张日山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之所系,逼着自己,毅然离去。
卧室门关闭的刹那,朝兮猛然睁开双瞳,唇角衔起一丝冷冽而嘲弄的笑容。
张日山走后不久,魏军医就来了,照例给他检查身体。
昨夜,他禁止张日山留下太多痕迹,一些难以避免的红痕或淤青,与他原本的伤痕混杂在一起,也不太能看得出来,至多会被认为是张日山动用私刑之类的。
反正魏军医是这么以为的,看着他的伤,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嘴脸。
在魏军医看来,张启山长久不来,张日山又对朝兮失了耐性,朝兮日后可不是任他宰割了?
世界纷纷扰扰,朝兮只觉可笑。
那之后,张日山果然有段日子没来,但是每隔半个月会寄奶酒或肉干之类的东西过来。
疗养院的人十分谨慎,为防止朝兮通过邮包地址或吃食包装猜出什么蛛丝马迹,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拆封检查——哪怕寄件人是张日山。
最后送到朝兮手上的,是重新用牛皮纸打包的肉干和换了瓶子的酒。
但他们越是如此,朝兮越是知道,张启山正在进行一项非常危险也非常重要的活动。
偌大一个中国,以奶酒和肉干为特产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从张日山的只言片语和邮包内容物来看,他肯定不在青海,因为肉干用的是普通的牛肉而非牦牛肉——张日山不至于对他吝啬到这种程度。
奶酒用的是马奶,基本可以排除宁夏,那答案也就很清楚了。
张启山他们在内蒙古。
内蒙古地广人稀,老百姓逐水草而居,如果他们已经到了连邮包都如此谨慎的地步,那么,多半不会在人烟相对聚集的水草丰美之地,而只能是在沙漠里。
而说起内蒙古境内的几个大沙漠,基本都集中在阿拉善。
张启山带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长久停留,要么,是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古墓,要么,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干系重大的矿藏。
朝兮有一次装作痛极昏迷,曾隐约听见魏军医提起张启山正忙于某项“工程”,所以不能常常过来。
……一项必须在条件艰苦的沙漠里进行的“工程”,毫无疑问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而高层能够批准,就意味着这项工程与长生之谜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等他出去以后,必得去探一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