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停顿了一下,闷声道:“西藏那边,应该没有海。”
朝兮略一迟疑,随即漾开一抹淡然的笑意:“军爷若是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又何苦再问我?”
这几年国内局势紧张,往来通信应该会受到严格管控。张启山既然是布防官,执掌长沙军政安危,关注到陈皮和他这几年的信件联系,进而查证,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是……朝兮依然觉得不爽。
“要不是谢老板临走前将书局生意都暗中交给了陈皮打理,我的确也想不到你们两人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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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还算坦率地承认了,沉吟道:“自你走后的第二年起,陈皮开始每个月雷打不动给西藏墨脱寄信,四年从不间断。他这个人天性凉薄阴狠,能被他放在心上记挂的人屈指可数……于是,我去问了二爷。”
当然,就算二爷不肯说,张启山也能从信件的内容中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们往来的每一封信,张启山都让人截下来备份留底,锁在自己的书房里,偷偷看过无数次。
陈皮在信中骂他,他总是不屑一顾。陈皮长篇大论叙写思念,用着那些露骨热切的词汇,却总能让他的心沉沉坠入谷底。
他无法想象,朝兮与陈皮竟然是可以说这些不堪入眼的话语的关系了。
朝兮的回信,往往惜字如金,千篇一律地问候问候陈皮,叮嘱他不要惹是生非,不要随便伤人等等,那语气熟稔而亲和,就像……他们已认识了许多许多年。
最关键的是,朝兮从不会纠正陈皮信中所写,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张启山总会期待,朝兮在哪一封信里提到自己的名字。
然而,从未。
此次,看见陈皮写信告诉朝兮勿回长沙,他亦曾暗暗期待,朝兮不要回来,他便可以说服自己,朝兮并不那么在意陈皮的安危。
可惜,他的期待落空了。
当守城的士兵来传信说朝兮进城时,他迫不及待地来寻人,既为重逢而欢喜,却又伤感于朝兮真得会为陈皮而归来。
朝兮仿佛无知无觉,毫不留情地将他那颗心踩入深渊。
“既然如此……那我顺道跟军爷打听打听。”
朝兮音色凉凉,收敛笑意,冷然道:“陈皮,他现今可还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