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不好,父亲只是县衙里的一个师爷,母亲整日在山上放羊,家里有个做卤肉的小铺子,生意倒也不错,家里的情况在北疆不说首屈一指,却也是吃喝不愁,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有一日,我家卤肉铺子的门口来了个小邋遢鬼,看着我端出来的卤肉吞口水,我见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极好,腰间的玉佩也是很难得的好玉,想着应该是哪家的公子暂时落了难,能伸手帮一把是一把。”
“我便切了一些卤肉给他,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后跑开了,没过几日,宫中来了人,敲锣打鼓的说是要迎娶我进门,我爹娘在他们面前,宛如螳臂当车,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带走。”
姜芜伸手,将那画卷拿到不远处的湖里,陈枝蠕动着身子,“噗通”一声跳进池水中泡着,身上的污秽被慢慢的冲洗干净,姜芜掏出帕子,用帕子给她慢慢擦着头发。
“也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她在池水里泡着,仰头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眶瞧向姜芜。
“有什么好嫌弃的,我是捉妖师,妖啊鬼啊的,才是与我日日相伴的。”
“我被他们带回宫里时,才发现那日蹲在我们店门口的小邋遢,就是宇文承宇,他与侍卫走散了,在街上流浪了好几天,只有我切给了他一块肉吃。”
陈枝嘴角微微勾着,进了宫,梳洗干净的宇文承宇站在那散发着耀眼的光,她只是瞧了一眼,便芳心暗许了。
或许,嫁给他,也不错?
可她出身低微,冯楚月总也瞧不上她,答应接她进宫的原因也不过就是为了向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展示宇文承宇有恩必报的性格罢了,她进宫后,也不过是得了个贴身宫女的身份,服侍在冯楚月的身边。
冯楚月对她不好,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贴身伺候,非打即骂都是常有的事情,好在宇文承宇待她极好,会经常给她带一些治伤的药膏,平日里来冯楚月这探望时也会跟她撒娇,让她对陈枝好一些。
却不想,正是他三番五次的关心,断送了陈枝的性命。
当晚,冯楚月便把她吊在院子里的树上抽打,她出身大家闺秀,多的是法子整陈枝,每每都让陈枝痛到生不如死,却又不在她的身体上留半点伤口。
时间久了,陈枝也看清这深宫中的人心,便对宇文承宇能避就避,只等日子到了自己就离宫回家,再也不沾染这高墙大院里的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