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茕转头看向坐在铜镜前的姜芜,姜芜正在瞧自己腿上前几日刮的那道血口子。
“阿芜。”萧茕开口道。
姜芜抬头,挑眉问他何事?
“如果有一日,我是说如果,我把你害死了,你会恨我吗?”
姜芜顿了顿,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胭脂,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的那日,萧茕趴在她脖颈间,他的唇贴着她的脖子,尖尖的小牙刺入皮肤。
她不由得打了个颤,把胭脂放在桌上,转身瞧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影子里低声碎碎念道。
“先等你把我害死再说吧。”
姜芜低着头,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画着圈。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的更多的是一种尴尬,萧茕坐在美人榻上拿了一本书看,可看了半天姜芜也没听到翻书的声音。
姜芜用手拨弄着碗里的草莓,直到草莓上的水珠干透了,碗里的草莓一颗也没少。
二人各怀心事,就这样生生的熬到了戌时。
戌时刚一过,他们便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姜芜上车的时候,姜一已经提前坐在马车里,跟萧茕汇报打探来的情况。
“他们虽然只是找了一帮子颇有些力气的农夫,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要处理起来还是要花些力气。”
萧茕点点头,偷偷抬眼瞧了一眼姜芜,那模样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猫。
姜芜低声咳了两声,萧茕将披风解下裹在了姜芜的身上。
“夜里风大,你还是多注意些,莫受凉。”
“无碍。”
“到时巡夜的官兵来了之后,你就找机会躲在一旁的灌木丛中,不然让他们瞧见你,会给你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姜芜点点头,马车的轱辘慢慢动了起来,往黑夜的最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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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最深处,藏着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圈套。
天黑的有些吓人,姜芜白天的时候将那张地图刻进了脑子里,每靠近一个点她都释放出一股灵力去探路。
果然是像萧茕所说的那般,前几个点姜芜放出去的灵力都没有探到任何东西,马车平平安安的一路向前继续行驶过去。
可一到离村子最近的那个点,姜芜还没释放出探查的灵力,她的直觉第一时刻就感受到了危险。
暗不见五指的前方,路上横的一条绳子骤然升起,向前跑的马儿不查,被绊了一下,整个马车颠簸了几下后侧翻。
马车侧翻前萧茕下意识朝姜芜扑过去,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姜芜与萧茕二人打了个滚,从马车里跌了出来,她白日里换的衣服被蹭破了,露出一截嫩白的手臂。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角色,紧紧的抱着萧茕的胳膊,双腿抖得发软,声音也颤抖着,将一个受了惊的女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实际上,她内心一点触动也没有,姜芜刚刚偷偷放了一丝灵力出去,现在哪里藏着多少人她了若指掌,她手指动了动,那丝灵力缠在黑衣人的身体中,顺着耳朵往那些人的身体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