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找到了吴国人干将,他和欧冶子是同一个师傅。阖闾让他住在匠门,专门给他铸剑。干将采来了五山的铁精和六合的金英,选了个好日子,准备铸剑。天地间好像有神灵降临一样,他堆了像小山一样的炭,让三百个童男童女装炭鼓风。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可是金铁的精华就是不熔化。干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老婆莫邪说:“我听说神物要变成神器,得有人的精气神才行。你铸剑三个月了还没成功,是不是得有人牺牲才能成呢?”干将想了想,说:“以前我师傅铸剑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后来他和师母一起跳到炉子里,才把剑铸出来。现在在山里铸剑,都得穿着麻衣,用草绳系着腰,祭祀炉子,然后才敢开工。难道这次我也得这么做吗?”莫邪说:“师傅能舍身铸出神器,我为什么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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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邪就洗了个澡,把头发剪了,指甲也剪了,站在炉子旁边,让童男童女继续鼓风。火越来越大,莫邪一下子就跳到炉子里了。不一会儿,金铁就熔化了,流出来变成了两把剑。先铸好的是阳剑,叫“干将”,后铸好的是阴剑,叫“莫邪”。阳剑上有龟纹,阴剑上有花纹。干将把阳剑藏了起来,只把“莫邪”剑献给了吴王。吴王拿着剑在石头上一试,石头一下子就被劈开了。现在虎丘的试剑石,就是当年吴王试剑的地方。
吴王很高兴,赏了干将一百金。后来吴王知道干将藏了一把剑,就派人去要,如果拿不到剑,就杀了干将。干将把剑拿出来的时候,剑突然从匣子里飞出来,变成了一条青龙,干将骑着青龙就上天了,好像成了剑仙。使者回去报告,吴王叹了口气,从那以后就更加珍惜“莫邪”剑了。“莫邪”剑留在了吴国,后来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一直到六百多年后的晋朝,张华丞相看到牛斗之间有紫气,听说雷焕精通天文,就把他找来问是怎么回事。雷焕说:“这是宝剑的精气,在豫章丰城。”张华就任命雷焕为丰城令。雷焕到了丰城,挖开监狱的地基,找到了一个石函,有六尺多长,三尺多宽。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把剑。用南昌西山的土擦了擦,光芒四射。雷焕把一把剑送给了张华,自己留了一把。张华回信说:“我仔细看了剑上的花纹,这是‘干将’剑,还有‘莫邪’剑,怎么没看到呢?不过,神物早晚都会合在一起的。”
后来雷焕和张华佩剑经过延平津的时候,剑突然从鞘里飞出来,跳进水里。雷焕赶紧派人下去找,只看到两条龙张着鬣毛,互相看着,身上的颜色五彩斑斓,吓得人赶紧跑了。从那以后,这两把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回到天上去了。现在丰城县有个剑池,池前的石函,有一半被土埋着,大家都叫它石门,就是雷焕得到剑的地方。这就是“干将”和“莫邪”剑的故事。
吴王阖闾得到“莫邪”剑后,宝贝得不得了,又让人打造金钩。他说谁要是能打造出好的金钩,就赏他一百金。吴国很多人都来献金钩,有个钩师为了得到吴王的重赏,竟然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杀了,用他们的血来祭金,做成了两个金钩,献给了吴王。
过了几天,这个钩师跑到王宫去要赏钱。吴王问他:“做金钩的人这么多,你凭什么来要赏呢?你的金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钩师说:“大王,我为了得到您的赏钱,把两个儿子都杀了,这谁能比啊?”吴王就让人把金钩拿出来,可是左右的人说:“这么多金钩都混在一起了,样子都差不多,分不清哪个是他的。”钩师说:“我能认出来!”左右的人就把所有的金钩都拿出来放在钩师面前,钩师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他突然对着金钩大声喊:“吴鸿、扈稽,我在这儿呢,你们怎么不在大王面前显显灵呢?”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金钩突然飞起来,贴在了钩师的胸口上。
吴王大吃一惊,说:“你说的是真的!”就赏了他一百金,还把这两个金钩和“莫邪”剑都带在身上。
这时候,楚国的伯嚭逃到了国外,听说伍员在吴国受到重用,就也跑到吴国来投奔他。伍员和他一见面,两个人就抱头痛哭。伍员把他引见给阖闾。阖闾问他:“我在这东海边上的小地方,你大老远地跑来投奔我,有什么能教我的呢?”伯嚭哭着说:“我的祖父和父亲都为楚国效力,可是我父亲无罪,却被杀害了。我四处逃亡,没有地方可去。现在听说大王您是个仁义之人,收留了伍子胥,所以我就不远千里来投奔您,希望您能给我一条活路。”阖闾听了,心里也有点同情他,就任命他为大夫,让他和伍员一起商量国家大事。
吴国的大夫被离偷偷地问伍员:“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伯嚭呢?”伍员说:“我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俗话说‘同病相怜,同忧相救’。就像受惊的鸟会一起飞,水流到一起会汇聚成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被离摇了摇头,说:“你只看到他的表面,没看到他的内心。我看伯嚭这个人,看人的时候像老鹰一样凶狠,走路像老虎一样霸气,他这个人贪婪又奸诈,喜欢抢功劳,还会杀人,不能和他太亲近。你要是重用他,以后肯定会受他连累。”伍员却不相信被离的话,还是和伯嚭一起侍奉吴王。被离见伍员不听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感叹:“这伍子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伯嚭这小子看着就不地道,以后有他苦头吃喽!”
且说那公子庆忌逃到艾城后,一心想着找阖闾报仇。他到处招纳那些不怕死的壮士,还和邻国勾结,整天琢磨着怎么找机会攻打吴国。阖闾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愁眉苦脸地对伍员说:“之前杀王僚,多亏了你和专诸。现在这庆忌要找我麻烦,我是吃不好睡不香,你可得再帮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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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员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说:“大王,我之前参与了杀王僚的事儿,现在再去对付他儿子,这会不会不太好啊?我怕老天爷会怪罪。”
阖闾一听,着急地说:“你这说的是啥话?当年周武王杀了纣王,又杀了武庚,也没人说不对。庆忌这小子一天不死,我这王位就坐不稳。你就别犹豫了,赶紧给我找个能解决他的人。你不是一直在找厉害的人吗?有没有合适的?”
伍员想了想,说:“倒是有一个人,不过不太起眼,是个小个子,叫要离。我之前见过他把那个椒邱欣羞辱得够呛,所以知道他有点本事。”
阖闾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好奇地问:“哦?他是怎么羞辱椒邱欣的?快说来听听。”
伍员就开始讲:“这椒邱欣是东海上的人,他有个朋友在吴国当官死了,他来奔丧。路过淮津的时候,想让马在那儿喝点水。津吏就劝他说:‘水里有神,看见马就会拖走,您可别在这儿饮马。’椒邱欣却牛哄哄地说:‘我这么厉害,什么神敢惹我?’就让随从把马牵过去喝水,结果马真被拖到水里去了。椒邱欣大怒,脱了衣服拿着剑就跳到水里,要和神决斗。神弄出很大的风浪,可也没把他怎么样。他在水里折腾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一只眼睛被神弄伤了,瞎了一只眼。后来他来吴国参加葬礼,坐在那儿,仗着自己和水神打过架,就目中无人,说话特别傲慢。这时候要离也在,他看椒邱欣那副德行,就忍不住了,对椒邱欣说:‘你看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傲慢,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勇士啊?我听说真正的勇士,和太阳打架时针都不会移动,和鬼神打架脚都不往后退,和人打架喊一声就冲上去,宁愿死也不受辱。你呢?和神在水里打,马丢了追不回来,还瞎了一只眼,丢人现眼的,还有脸活着,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傲慢地对别人?你根本就不配见人!’椒邱欣被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羞愧地走了。要离回家后,跟他老婆说:‘我今天在葬礼上羞辱了椒邱欣,他肯定恨我,晚上说不定会来杀我。我就躺在床上等他,你别关门。’他老婆知道他的脾气,就听他的话。到了半夜,椒邱欣真拿着刀来了,看到门没关,屋子门也开着,就直接进了卧室,看到要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椒邱欣拿着剑指着要离的脖子,说:‘你有三条该死的理由,你知道吗?’要离说:‘不知道。’椒邱欣说:‘你在葬礼上羞辱我,这是一死;回家不关门,这是二死;看到我来了也不起来躲,这是三死。你这是自己找死,可别怨我。’要离却笑着说:‘我可没有三条该死的理由,你倒是有三个不怎么样的地方,你知道吗?’椒邱欣愣了一下,说:‘不知道。’要离说:‘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你,你一句话都不敢回,这是一不怎么样;你进我家,不咳嗽一声,走路没声音,偷偷摸摸地想偷袭我,这是二不怎么样;你拿着剑指着我脖子,还敢说大话,这是三不怎么样。你有这三个毛病,还好意思来指责我,你不觉得丢人吗?’椒邱欣听了,拿着剑的手都有点抖了,想了想,把剑扔在地上,用头撞着窗户框,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勇敢的人,没想到要离你比我还厉害。我要是杀了你,别人肯定会笑话我;可我要是不杀你,我也没脸说自己勇敢了。’说完,就一头撞死了。当时我也在葬礼上,所以知道得很清楚,这要离是不是很厉害?”
阖闾听了,有点不太相信地说:“你把他叫来吧,我看看。”
伍员就去找要离,对他说:“吴王听说你很厉害,想见见你。”要离一听,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说:“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啥本事没有,吴王怎么会想见我呢?”伍员再三说明吴王的意思,要离才跟着伍员去见阖闾。
阖闾本来听伍员把要离夸得像朵花,想着肯定是个高大威猛的壮士。可一看要离,身材矮小,也就五尺来高,腰细得像麻杆,长得还不好看,心里就有点失望,不太高兴地问:“伍子胥说的勇士要离,就是你啊?”
要离恭敬地说:“大王,我没啥力气,风一吹就站不稳,哪算得上勇士呢?不过大王要是有啥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做。”
阖闾听了,撇了撇嘴,没说话。伍员看出阖闾的心思,赶紧说:“大王,好马不在于长得高不高大,关键是能拉得动重物,跑得远。要离虽然长得不咋样,可他聪明着呢,这事儿非他不可,您可别错过了。”阖闾听了伍员的话,这才让人把要离带到后宫,赐了座位。
要离坐下后,对阖闾说:“大王,您是不是在担心公子庆忌啊?我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