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幸而妙玉接着又侃侃而谈:
“诗文不过是有感而发,既然此一时的感想本就不同于彼一时,又哪里有什么此一时的感慨比彼一时的感慨要好些的道理?”
那布衣女子随即连连点头道:
“连儿明白了,多谢妙师父不吝指点。”
靠!
原来这姑娘叫“连儿”,不是喊我“琏二”!
奶奶的,平白无故吓老子一跳!差点自爆!
妙玉淡然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既有新诗,且念来我听。”
连儿答应一声,才徐徐念道: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她刚刚念完,妙玉已经笑道:
“好!
‘冲寒先已笑东风’,便已先声夺人,结尾的‘浓淡由他冰雪中’,更是有了出尘之气,果然是大有进益了。
你这学问也大可过得去了,不枉费我教了你这十年花费的功夫。”
连儿欣喜非常:
“能得妙师父夸奖,我喜得今夜都难眠了。”
“连儿,我既是你的半师,如今你年满十五,我便赠你一个字。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有云:‘云无心以出岫’,又李白有诗云:‘日照香炉生紫烟’,既然你爹娘给你取名为‘连云’,那你便字‘岫烟’,如何?”
.
“原来她是邢岫烟!”
此言一脱口而出,贾琏捂住自己的嘴都没来得及。
妙玉和邢岫烟闻言也吓了一跳,四只盈盈如秋水的妙目带着惊慌瞧过去,正看见一棵蟠螭遒劲、旁枝横斜的梅树后面,露出一张俊美的男子面容。
妙玉一阵慌乱,随即怒斥:
“什么大胆的登徒浪子!敢来佛门争奇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