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清怎会不知她从前根本没有痛成这样过,日子也不对,此刻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一丝一丝的清晰了起来。
他方才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只剩心疼,柔声安慰着:“别说气话。”
林婉宁弓着身子,哭了出来:“我好痛,怎么这么痛啊。”
她此刻不止哭的是身体的痛,还有心里的痛。
她想起第一日在勤政殿看的那个话本子,男子与女子被奸人挑拨生了误会,女子放下身段解释,却被男子拒之门外,她当时代入那女子,只觉满腹委屈。
可如今真的经历了这些,才知什么叫亲身体会,那不止是委屈,还有痛,痛彻心扉的痛。
裴玄清急了,大步跨出殿外:“张先怎么还没来?富康,派朕的龙辇去接,要快!”
他回身到内室,弯下身子为她拭泪,慧心此时捧了热水进来,他又将人遣出去,用锦帕细细为她清理干净,换了新的寝衣。
他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柔声安慰:“张先应该快到了,再忍一下。”
林婉宁就那样看着他,在心底苦笑,他这副心疼的样子,真的不像假的,难怪自己会在他的柔情里迷失了。
张先又是一脑门子汗来的,他本是帝王专用的御医啊,现在这成日里给个嫔妃看不完的病。
诊过脉后,也还是那一套说辞:“回皇上,娘娘还是因着避子汤导致月信紊乱,身子亏空的厉害,所以才腹痛难忍。”
“不过娘娘的脉象有些奇怪,臣上次诊脉时,便觉出不对,今日便可确信,娘娘体内是有用过麝香的痕迹。”
裴玄清身上的戾气又重了起来,瞳孔泛着寒光,床榻上的女子还虚弱的脸色煞白,静静的看着他,她眸中分明带着委屈,怨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从得知她用避子汤开始,他好像就失控了。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那被忽略的东西抽丝剥茧般一条条整理出来。
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