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烈而言,被上门问询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来的人挺客气的,非常有素质。
沟通整件事的时候,问题却很刁钻,很显水平。
这对于韩烈而言,是一场比较艰难的考验。
因为不管怎么撇清,他都是高远地产的大股东,而且是近期入股的,并且没有掏一分钱。
合谋的罪行,没那么容易洗清,却又必须洗清。
“你和高邑军是什么关系?”
韩烈的姿态很随意,但措辞极其严谨:“最开始他是我的甲方,再后来我们是合作伙伴,最精确的描述应该是有一定利益往来的酒肉朋友。”
“讲讲你们的合作。”
韩烈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他想用房地产项目发行一支信托产品,恰好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他主动找到我进行咨询。
当时,由于我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一支基金,非常忙,主业也比a业务更加重要,所以只是浅浅的给出了一点泛泛之谈的意见。
紧接着,他要求我来做这笔业务,但是又付不出钱,那我只能推掉了嘛。
后来,他数次制造机会和我聊起这件事,并且拿出了价值更高的股份来做为报酬,于是我就顺手帮他做了一些牵线搭桥的工作……”
叔叔的眼神变得非常犀利:“具体是怎么牵线搭桥的?”
“我给高邑军介绍了高丰波,中信的营销副总,在销售产品方面非常有办法;我又给他介绍了魔再担的邱总,作为项目的后期担保……”
叔叔忽然开口打断:“你知不知道魔再担在这方面违规了?”
“现在知道了。”
“当时呢?”
“当时我意识到高邑军有想走捷径的心思,因此特意提醒了邱总——在合理的范畴内提供便利就可以了,不要理会那些过分的要求。”
“所以,你在事前就知道高邑军有诈骗的想法?”
“当然不。”
韩烈澹定摇头,冷静回道:“我只是意识到,高邑军这个人做事有些急功近利而已。因此我不怎么喜欢他,反而和他儿子的交情还不错。
但是他具体会做什么?我不清楚,也并不是很在乎。
讲一句大实话——我现在掌握着200多亿的资金,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有闲心去关注他那里一两个亿的利润?
事实上,最近两个月来,他多次邀请我出去吃饭、娱乐,都被我拒绝了。”
“但是,你拿了他价值6个亿的股份。”
叔叔死死盯住韩烈。
可是心理大师烈根本不为所动。
“最多价值两个多亿,剩下的全是水分。而且我需要为公司的下个项目寻找资金,算是非常公平的交易。”
“中环新城的项目设计呢?”
“我提供的初稿,只有一个大体的雏形,后续由中信高总接手,我没有再关注。”
“那,公司股东大会上的决议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啊?”
影帝烈纳闷挑眉:“我派助理去的,告诉她看着办,她确实给我带回来一分会议记录,但是我没有看。
本身我只是一个非控股股东,能搭顺风车就搭一程,搭不上及时止损,多简单?
高邑军这个人呢,控制欲非常重,很警惕我。
而我也不想和他争夺那么一家小公司的话语权,所以自从拿到股份起,基本就是一个吉祥物。”
“意思是他所做的一切你都不知情?”
“基本不知情。”
“那你和高申的前妻白玉秋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白玉秋的妹妹白玉雪是好朋友,她算是一个姐姐吧。”
“高邑军指责你和白玉秋早就有染,共同图谋他的公司股份,在整个桉子中属于共谋,你怎么解释?”
“我很伤心,但不需要解释。”
“你对此有些抗拒?”
“不,我一直在配合,只是我始终相信是非自有公论,清白的我不会因为小人的攀诬而变黑。”
……
问询持续了很长时间,但总有结束的时候。
事后,韩烈和对方握手,笑盈盈送他们出门。
两位叔叔回机关后向领导汇报,直言:“韩烈很滑头,滴水不漏。但是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同谋嫌疑,最多是一个聪明狡猾的第三方,在高邑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商业敲诈。”
“是的,言辞一致性很高,逻辑严密,极大概率是高邑军的胡乱攀咬。”
“那就放放吧。”
领导把记录放到一旁,随口道:“我知道那小子,金融圈新星,前途光明,聪明谨慎,确实不太可能和高邑军搅合在一起,合谋干这种事。”
定论一下,自此就再没有韩烈什么事了。
至于什么白玉秋曾和韩烈如何如何,提都没有人提。
谁有闲心管那些乱糟糟的破事!
领导揉揉额头,又道:“叫伙计们抓点紧,那些事主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现在闹得愈发厉害了,得赶紧给他们一个说法……”
“是,我们马上对他展开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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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人员回头就把记录拍到高邑军面前,冷声道:“好了,又多了一条诬告攀咬!拒不坦白是吧?来,咱们慢慢聊!”
“啊?”
高叼毛傻眼了,愣住了片刻,忽然一撇头,开始摆烂。
“我要见我的律师!”
“可以啊,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收拾得太多了。”办公人员冷笑不止,当真批准了律师会见。
律师来了,带来了用筐装的坏消息。
“高总,麻烦有点大,那群投资人闹得很厉害,信托官网上不能留言,他们就在贴吧上成立了大本营,然后又到中信去闹,要求公开销售名单、联系到所有投资人共同维权,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投资人在往魔都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