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弟也别担心。我和父亲商量好了,等叔父的病情好些,我们就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喜讯。只是在这之前,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刘三哥握着孙志高的手惭愧道。
“只要父亲安好,些许委屈算什么!若是可以换得父亲身体安康,我受再多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孙志高仰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刘三哥说道。
这幅大孝子的模样着实把刘三哥给膈应了一下。
要不是他知道这厮底细,都有被骗的可能。
“说的什么话!你的苦日子到此就结束了,以后有的是好日子可以过。叔父这些年虽然没有出仕为官,但是当初分家之时,祖父给叔父分的东西可不少。
不提那些压箱底的金银珠宝,光我知道在这汴梁城里的,就有三间酒楼,五六家茶饮铺子,两家布庄,东京城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庄子,更别提在老家置办的那些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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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膝下只有你一子,这些东西迟早都是要给你的,你就算无意仕途,下半辈子也大可在东京城里安心地做个富家翁。平阳伯府的名头在东京城里还是好使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来招惹你。”刘三哥的话语里不缺羡慕。
孙志高听着心里火热。
这是东京城里的产业啊,同样大小的铺面要比宥阳那种小地方的价格高很多,位置要是好点的价格百倍都是轻轻松松的。
一想到刘三哥口中的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自己的了,他就身子有些发软。
飘飘然的孙志高没注意到刘三哥眼底藏着的鄙视和不屑。
赶在孙志高发现前,刘三哥掩饰好自己的情绪,面上露出些难色,看着孙志高装出一副有话难说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在刘三哥表情彻底僵掉之前,孙志高终于注意到他的表情,连忙收敛起内心狂喜,装作关切的样子道:“兄长为何露出这般神色?莫非是还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弟也能为兄长分忧解难。”
“哎,父亲听闻我找回了你,心中欢喜,昨晚虽然被我拦住了,没能去盛府见你。但是也拉着我彻聊了一夜,话里话外都是你的情况,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都无一遗漏地说给他听。
他听闻你少年聪慧,十二岁就中了秀才,直呼你有叔父的风范,大笑不止。
但是又听闻你娶了一个商贾之女,当场大发雷霆,言语里提及,你也是伯府嫡子,就算如今举人未中,也可以帮你求着恩荫,求个一官半职,然后再娶个知书达理的小官家的嫡女,或者是高门大户里贤淑的庶女也成。
怎可以如此轻贱自身,委屈自己!要是你以后认祖归宗了,难道还能指望那种商家培养出来的女子能够主持中馈,为你操持内外不成?要是她一个处理不好,伯府脸面丢了就罢了,那还是要丢你的脸面的,届时,你如何融入东京城里的那些勋贵圈子?
但是此事又不能怪你。你毕竟年少,又受了孙家蒙蔽,不曾知晓自己身世,才娶了那样的人家。
哎,若是让母亲或者叔母来为你操持婚事,那怎么会落得这般凄凉下场呢。
我也和父亲说,你初入东京城,若是有个能够扶持你一把的娘家,加上府里出力,未来前程不敢说一片坦途,但是至少会顺顺当当的,可惜了啊。”刘三哥叹息道。
拍了拍孙志高的肩膀,刘三哥同情地说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些话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父亲那边我自会去帮你分说。你这妻子都进门几年了,想来子女都育有几个了,莫非还能逼着你...唉!”
刘三哥话未说完,但是孙志高明白他的意思。
大周朝的离婚方式有三种。
夫妻不相安谐的合离,犯了打杀亲属等罪名后经由官府判定的义绝,最后是“七不出”。
一无子,二淫佚,三不侍舅姑,四口舌,五盗窃,六嫉妒,七恶疾。
刘三哥是以为盛淑兰为他诞下子女了,不好劝他休妻,可是盛淑兰没有啊!
她连一片蛋壳的影子都没给他见过。
想到这里,孙志高忍不住张口装作抱怨道:“兄长有所不知,也怪弟没来得及和兄长说清情况。哎说来也是惭愧,我那妻子虽然入门多年,但是至今还未曾为我诞下一儿半女,哎还整日闹得家宅不宁,耽误我读书,否则,我也不至于至今连个举人都未中。”
“啪!”
刘三哥闻言大怒,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怒声道:“竟有如此刁妇!贤弟你湖涂啊!商贾之女便罢了,可是她不能为你延绵子嗣,那还要她何用啊!不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进我们刘家!叔父只有你一个儿子,我绝不能看着叔父一脉就此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