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所有人都没想到,界山真的只是一座山。
五百人踩在漆黑的石阶上,除了周围的颜色不那么讨喜,已经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寒风之外,令南朝数代人望而生畏的界山,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这已经是他们踏入界山后的第二个时辰,除了四周看不到一点生机的黑色岩石,至今没有碰到一个活物。
就连曾经来过界山的挚启和吴忧都感到十分意外,目光不时的看向彼此。
“两位都曾来过这里,可知道为何不见人影?”徐柘察觉到人群的怀疑与不安,朝着挚启二人问道。
“我那日重伤于简脉主之手,醒来时就已经在山上,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上来的。”挚启哂笑道。
“别看我。”吴忧摇了摇头。“我没比他强多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拎到了山顶。”
听到二人的说辞,徐柘脸色愈发凝重。
他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许多种对阵的可能,也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可如今走了半晌,连对手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种重拳打在空处的感觉,着实让人心头憋闷。
身后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也都是对界山与传说不符的议论。
有年轻气盛者忍不住放出了狂言,毕竟若是一路如此顺利,待到顺利下山之后便多了一项可以吹嘘一生的资本。
“你说师父以前是不是唬我们的?这里哪像什么禁地?”
人群中两个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可对于身边的各路高手而言,与广而告之毫无区别。
“我瞧着也是。之前师父、师叔们总说这里常人难入,我倒觉得是他们没选准时节。”
两人的的对话听起来有几分幼稚,却也有不少人暗自点头认同。因为在许多中小宗门的年轻人看来,势境就已经是门中最强者,命境那便是传说中的人物。
至于雾隐山,在没有到过临安的他们看来,与神仙福地无异。
谁料如今却突然冒出一个往生殿,不仅亲手造就了无忧殿与雾隐山两大圣地,而且还能轻易将其抹去。
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无法想象的东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便是虚妄。
尽管心思各异,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后,回首山下的留守者已经微不可见,前路上终于出现了变化。
一个硕大的平台被嵌在上下两段石阶中间,平台两边延伸出两条幽深的小道,通向两侧的山体内部。
众人的视线沿着小道延伸三十丈许,再往前时,便已经是一片漆黑。
“你们可见过这里?”
徐柘停步回头,对着挚启与吴忧问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