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挚启捏起双指弹在陆恒的剑身上,一道清鸣之声响彻整座青楼,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迷惑之中。
也就在这个间隙,一道绚丽的红光一闪而过,待到大家回过神时,曲胜已经被这道红光钉在了身后的墙柱上。
“这……”
饶是之前叫得最凶的几位文官,此时也陷入了呆滞中。他们想过挚启会将曲胜狠狠教训一番,可从未想过他会真的痛下杀手。
“啊!杀人了!”
楼上传出侧耳的尖叫声,接着青楼中人落荒而逃,将这份恐慌传遍了整个清河坊。不明情况的禁军纷纷朝着清河坊集结,有自恃武力的修行者们也围了上来。
收到传信的曲复就在这群人当中,他匆忙推开堵住街道的禁军冲入楼中,踉跄着登上二楼时,入眼的却是曲胜挂在墙上的尸体。
“胜儿啊!”
曲复哭喊着爬向墙边,却被一众文官拉了下来。此时的挚启左眼猩红,他们实在没有把握他会不会迁怒曲复,一怒之下将这位三品大员也给杀了。
“挚启!你为何要杀了胜儿!”
曲复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来早已将这位父母双亡的侄儿当成了自己儿子。
多年的宠溺造就了其纨绔的个性,好在有他这个身居高位的叔叔担着,并未在京中闹出什么大事。
一年前将其放到铁城军中,是存了镀金之后直入枢密院的打算,却没想到在那个偏僻的州府中,招惹到了挚启这个杀神。
痛失爱侄的痛苦让他一改平日里的隐忍,指着品阶还在自己之上的挚启高声斥责。
“他不过是个孩子,就算鲁莽冲撞了你,何致于死罪!”
挚启突然转过头,血红的眸子将曲复等一众文官吓得连连后退,就连身为修士的陆恒都心中一紧,生怕他真的在临安城中大开杀戒。
“他该死,所以我杀了。”
杀了曲胜之后,挚启心中并没有好过分毫,只是怒气渐消之后,仅剩下满身的杀气。此刻他很想杀人,却少了个大开杀戒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
“暴戾嗜杀,目无法纪,你虽然是位修士,可也是朝中官员。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让你身败名裂以报胜儿之仇!”
“哼!”
挚启冷冷的扬了扬嘴角,目光直直盯着满身肥肉都在因愤怒而颤抖的曲复,缓缓将钉住曲胜的往生剑抽了出来。
曲胜的尸体掉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鲜血汩汩流向四处。可在挚启摄人的目光下,没有一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提剑上前两步,吓得众人纷纷后退,身旁的陆恒则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往生剑。这里官员或许没有位极人臣者,可若是挚启真的杀性大发,明日新年的第一次朝会上恐怕要空出近半个朝堂。
就在众人心中盘算着如何活下来时,眼前的挚启突然在一声冷哼中不见了踪影。
呆滞了许久不见他返回,曲复忍不住哭嚎着扑向曲胜的尸身,一众文官齐唰唰的瘫倒在地上擦起额头上的冷汗。唯有陆恒长叹一声,蹒跚着脚步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