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正在气头的柳颜顿时如遭雷击,站立不稳的倒退了数步,得亏麻本涟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只是看着冉度依旧低垂着的眼帘与淡漠的模样,像是有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一般,让她失声,另她窒息,追随了他那么多年,今天,这才算是正式的否决了自己的付出吗?
“连柔儿都嫁人了,我们不也该找自己的另一半了吗?”收起眼中的不忍,冉度扯出一抹惯有的温柔表情,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向满眼含泪的柳颜,项柔同样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她只是想让冉度带项琉璃离开,却从未想过要他们在一起啊,她一直以为无论他与柳颜如何纠缠如何互相伤害,总有一天是会在一起的,那在她看来是无可厚非的啊,而如今,冉度他竟然说要与项琉璃在一起吗?
“哈,你以为你们能如愿吗?”看着冉度丝毫不为自己所动的模样,柳颜强忍着眼泪冷笑了起来。
“……”冉度仍旧一层不变的笑着,并不介意柳颜阴冷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马车内的人,轻声而又无害的说道:“不要试图再伤害她。”
“她活不长了,谁也救不了她。”柳颜眼里的阴冷慢慢的变成了无奈和哀伤,看着冉度不动神色的脸,终于哭了出来:“这世上还有谁能从冥王的手里挽救一个人的性命?”
“……”饶是冉度再如何淡定,如何强装不在意,在听到“冥王”二字之后也瞬间变了脸色,那是个可怕的存在,是他与柳颜随麻本刚来赤炎时麻本就告诉过他们的人,原来,柳颜一直不肯与自己说的事,不肯告诉自己为冥王做的事,就是要项琉璃的命吗?
“今日你负了我,你别后悔!”看着冉度失魂落魄的模样,柳颜用力的擦了擦眼角滚出的泪水,看着冉度担忧的神色再不是为着自己,自己努力了十几年想要靠近的人告诉自己要与别的女子在一起,就这样一句话便否决了自己那么久的付出,终是没有勇气再看一眼,转身上了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颜姐姐……”项柔不忍的唤了一声,急急地追了几步仍是停了下来,在自己的记忆中,柳颜从未哭过,而此时的她竟是这般的让人心疼。
“炎城见。”麻本涟给了项柔一个安心的笑,再说瞥了冉度一眼,同样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冥王……是谁?”项琉璃听到他们远去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掀起车帘探出了头来。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看着项琉璃不安的神色,冉度却只能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缓缓的摇了摇头,项柔看着柳颜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兀自上了马车,扯下项琉璃掀起的车帘,靠在车上闭了眼睛不再说任何。
凌王府内却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萧墨凌阴沉着脸坐在正厅内,整个王府的人全数跪在下面,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说任何,这萧墨凌生性待人淡漠,对待做错事的下人,手端也异常狠绝,此时看着他阴戾的脸与满是隐忍杀气的双眸,皆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昨日执勤的门卫早已被他差人拖出去处决了,也不知此时是否已经命丧黄泉,这小王爷已是许久不曾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如何叫他们不畏惧?
“本王是不是待你们越来越仁慈了?”烧了一夜的萧墨凌直至早晨才退了高温,想着自己昨晚做的确实欠妥了些,对待项柔也着实有些过分,便一大早的赶回屋内想与她解释,谁想竟是翻遍了整个王府都不曾见到她的身影,问遍了下人,居然没人知她的下落。
“奴才们失职,请,请王爷责罚……”
“责罚?本王更想端了你们的脑袋!”说罢用力的挥去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盯着堂下的人。
“王爷……”打探消息回来的程北刚跑进屋就见萧墨凌将杯子打碎在地,眉头微皱的瞥了眼跪成一地的人,低垂着脑袋走了过去:“王妃正在去赤炎的路上。”
“……”原本阴沉着的脸又跟着黑了几分,拽紧了扶手咬牙切齿的问道:“和谁?”
“冉度。”说完又小心的瞥了眼萧墨凌的动静,接着道:“同行的还有琉璃姑娘。”
“郁尧人呢?”萧墨凌的瞳孔缩了缩,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带着三名月将暗中跟着。”月将是萧墨凌私下的势力,类似于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一样的存在。“备马!”冉度对项柔的情意,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一次,他绝不许项柔再离开自己,再不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她是他一个人的。
“王爷,你的身体……”见萧墨凌站起身就直奔门外,想起他昨晚一夜高烧才刚刚褪去,程北立即赶上去劝阻,萧墨凌却是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徒留一地惴惴不安跪着的人,程北无奈,只好认命的去马厩里牵了他的马,心中纠葛万千,月将可是萧墨凌当年为了派去别国做密探才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如今竟是为了项柔的下落,将他们都动用起来了。